萧岁温把自己手指划破，毫不犹豫将血滴在了李向武生辰上。

这两个是天殿来的，是萧岁温的手。

就在李向武愣愣看着那光变成一条线的时候，听见月娘一声大喊。

薛憾，他看见桌上放着一只碗，碗里是娘煮的红豆汤，从小到大月娘总是煮红豆汤给兄妹俩解馋，他很想念那味，薛憾手指一动，想要再喝一。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一直清醒，连送行者也说不清楚。

只要将自己血滴在生辰八字一面，就等于宣判此人“可以死”，若是滴在“放”字一面，就是“放行”，留他继续在人间。

萧岁温没工夫带着李向武去地府，他转打了个响指，后两个小鬼带着铁链慢慢走来。

两个小鬼一，用铁链将李向武绑了，顺着木令给的光，去了地府。

这是“送行者”都需要的事。

他知这要求很无礼，没能说得。

“憾儿，那是你爹爹，莫要动手”

萧岁温又转看着薛憾，等着他魂魄离开，还是司徒烟雨在一旁说了句：“快与你娘亲告别吧，一会儿离开就该回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魂魄脱离的时候，思想意识都是空的，他只会浑浑噩噩跟着木令的光走，顺着去往地府，只有很少一分人，是一直保持清醒的。

“我——”

“娘，孩儿不孝，不能照顾你和妹妹，来世孩儿一定找到娘，再报娘的养育之恩，娘请一定要等孩儿”

萧岁温拿木令，问薛憾：“杀你的人姓甚名谁。”

“憾儿不要为了娘，造了业，往后受苦”

“哥”薛恙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很平静的模样，现在也是，她安静地说了句：“我会的。”

他低一看，月娘冲着他跑过来，跪在他已经倒的旁哭泣，嘴里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只是听见萧岁温说了句：“走吧。”

如今父亲没了，作为兄，既没有保护家人，又没能看着妹妹成家，觉得是对母亲和妹妹的亏欠，他很想转问萧岁温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哪怕在多陪伴家人几年也好。

萧岁温皱着眉，转对薛憾：“过来。”

上的铜铃发响声，一只手从他面前伸过来，接住了铜铃，那人握着铜铃，跨了一步，白虚影一晃，与薛憾而过。

“带他走。”

两人的血一，木令之上生一缕光来，那光只有萧岁温和李向武能看见。

李向武已经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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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萧岁温虽然没有亲手理过这事，但这个过程他还是知的。

薛憾中的话忽然讲不来，一窒息贯穿全，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就一瞬，他的魂魄被挤了去。

这两个小鬼看上去一正气，上穿的也净，面目和人一样，不似判官殿那些蹦蹦的“小猴”。

薛憾看了一月娘，站起朝萧岁温走。

薛憾抬，盯着男人。

薛憾迟疑着，最后还是低着站起来，他转冲薛恙：“妹妹，往后就拜托你照顾娘了”

薛憾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因为充满愧疚。

他仿佛已经看到男人代替自己泡在岩浆里痛苦喊叫的景，心中畅快起来，：“杀我的人，叫李向武。”

月娘说，他爹造的孽终有一天他自己要还。

“去哪儿？”

那血顺着木令纹路去，木令上便有了字，写的是李向武的生辰八字，木令背后，是一个“放”字。

说罢，薛憾抬，他很想抱一娘，但知他现在这幅面孔是纪慕人的，不是自己的，月娘又怎么会把他当成薛憾对待呢。

薛憾才反应过来，他赶转，给月娘跪，重重磕了三个，月娘还在哭李向武，这会儿赶伸手要把薛憾扶起来，但不知怎地，她又收回了手，任由薛憾磕。

他想起男人曾动手打他娘，每次都是他和妹妹一起拦的，那时候他还小，力气不如男人，总是被摔的全疼，后来大了，力量可以与男人抗衡了，娘却阻止了他。

李向武不知二人在捣什么鬼，只想把几人赶赶去，他伸手正要拉拽萧岁温，还没到人，萧岁温抬手悬空一划，李向武手指就血了，疼痛刚上来，萧岁温又递木令接来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