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叶光霁陡然提声音, 谢微楼原本准备的话生生消散在嘴边。

他听到叶光霁：“那我也绝不可能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谢微楼怔然抬，只见一向温平和的师兄，此刻双目中带着让人不敢反驳的寒意，在这凌厉的目光，谢微楼竟意识地不敢再开。

殿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祝斐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几次，却都被素祁拦住了。

素祁看了她的心思，轻轻摇了摇，随后扯了扯她的袖，两人脚步放得极轻，无声地退了殿。

周围一时安静的，只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谢微楼依旧看着叶光霁。终于，他缓缓垂睫，整个人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

他开，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我如今灵力全失，连个凡人都不如，留在这里也只是累赘……就让我再为你们些什么吧。”

叶光霁的眉间泛起一阵酸楚。

在他的印象里，谢微楼从来不会这样与人说话。他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似乎从诞生那刻起，他就站在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度上。

那些枯乏味的修炼岁月里，一众刚门的弟，哪个不是界众人中的天之骄？

可在谢微楼面前，众人就如同遇到皓月的繁星。就连对所有弟一视同仁的师祖，看向谢微楼时，目光中也总会多几分偏。

谢微楼就宛如山间自在穿行的风。

叶光霁一直认为，灵境山虽广袤，却终有一日关不住这风。谢微楼不属于灵境山的条条框框，他的大，注定某一天他要去更广阔的地方。

他太过夺目，起初弟们会主动与他攀谈，然而他不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时间一，大家背地里都说他过于自傲，于是都不再与他往来。

叶光霁作为一直以作则的大弟，虽然他从不参与其他人对谢微楼的议论，但在心，他不嫉妒谢微楼，却也谈不上喜。

如果不是那个夜晚，他永远都不会改变对谢微楼的看法。

那是个月光如的夜晚，他在藏书阁偶然寻得一本功法，一时废寝忘，等到抬望去，窗外已是皓月悬。

其余弟都已经回弟居，于是他独自朝着弟居走去，山间的小径在月光的映照蜿蜒向前，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他一边欣赏着月，一边往回走。路过平日里修行时的那断崖时，偶然一瞥，却见断崖之上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那时他修炼已有小成，目力可及十里之外，很快便认了那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师祖，另外一个是谢微楼。

他一时好奇便停脚步，心里一时纳闷，难不成师祖在传授他一些，其他弟修炼不了的功法？

然而一刻，他见谢微楼在师祖面前撩袍跪了来。

山间的风悄然拂过叶光霁的耳畔，接着，谢微楼断断续续的声音也顺着风传了过来。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一字一顿，却无比定：“若有朝一日仙门有难，弟愿以命守护灵境山，纵使魂飞魄散，也绝不后悔。”

叶光霁的一颤。

后面谢微楼还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到，那一晚的事，他也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自那日以后，即便谢微楼从未称他为“师兄”，可在他的心里，却始终将他视为师弟。

叶光霁背过去，他一气：“褚凌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转过时双目通红地盯着谢微楼：“我的徒弟已经死了，你还要让我睁睁看着我的师弟也去送死吗？”

这一句话使得谢微楼一颤，他意识地张了张嘴，然而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任何声音。

月华殿，烛火明明暗暗，将两人的影拉得忽忽短。

叶光霁凝视着谢微楼，嘴几次微张，却最终在间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最终他垂袖，没有再给谢微楼任何回应的机会，转而去：“你这几日累坏了，就在这里安心养伤，一步都不许踏月华殿。”

谢微楼怔怔地望着叶光霁离去的方向。

一的无力将他彻底淹没，他意识地攥拳，指甲嵌掌心，却受不到丝毫疼痛。

这一刻，他无比厌恶这般虚弱，这般无能为力的自己。

------------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