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和太殿说好了，卖给他为妇，他救白家。

如今，她不过是在支付报酬罢了。

“我觉得他……行吧。”

见桌上放着许多佛家典籍，许多都是难得一见的孤本、残本，乃是太殿知怀珠读佛经，心思为她搜罗来的。

怀珠的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久便要去翰林院女学究，参与佛经翻译的职务。

学识她自然是没问题，但每每放开佛经，总不自禁地念起消失很久的妙尘师父，不知妙尘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不在人世。

不同不相为谋，怀珠自然不会造反，但念起妙尘师父多年来对她的照料，数次舍命相救，心总是难安。

怀珠暗暗叹一声，终是人如秋后黄叶，随各自飘零，只盼着妙尘师父能够放屠刀，今后隐姓埋名个普通人。

当初陆令姜选择相信了她，救白家满门于火，她自然不能够和妙尘再联络，辜负太殿的信任。

雨如酥，淅淅沥沥，连着了三天，洗去冬日的颓废和懒散，树叶间刷着一层油亮的新绿。

邻郡遭暴雨冲山受灾，太殿亲自前往督导布施之事，归来时已夜濛濛。他没回东，归心似箭地直接来白府。

如今二人有了心照不宣的关系，许多事起来也顺理成章些。

怀珠帮他褪淋淋的云锦斗篷，见他靴上沾了些草泥，又将木屐拿来。

陆令姜回看她，角盈盈浅笑。

雨顺着发丝落，斯文净，瞧着面相端端就是翰墨诗书的文人。唯有那若隐若现的三白，增添一丝凌厉之气。

怀珠摸摸脸，“看我什么？”

他好整以暇，“谢谢珠珠。”

怀珠不自在地哦了声，拿走他的衣裳，边走边：“你不是要娶我当妇人么，这是我应该的。”

他追问：“娶你妇人，如何就应该？”

怀珠思忖片刻，心无波澜。据她所知太妃的月例是不少的，他娶她太妃，就相当于给她一份差事，他是东家，她是活的。每个月拿钱走人，尽责尽力，也便平安无事。

白老爷倒拎得清，现在他们全家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怀珠，将怀珠献到太榻上去，全家安然无虞，否则大难临。

手背，女柔腻。

陆令姜暗了暗，面上却光明磊落，：“都是相熟的人，谈这些作甚。不过我听说白姑娘与大理寺的许大人好，已定终生，拆人婚姻的事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