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螓首，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见：“我没有。只是上街买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差主动解释许信翎。

陆令姜哦了声，从木阶一步步踱：“你的东西买完了吗？”

怀珠：“买完了。”

“那随我回府吧。”

他淡淡玩味着扫了圈周围的几个人，语气也如外面的冻雪般静谧，“今日怎么回事，好好跟我说说。”

怀珠指甲暗暗掐手心，张的空气中似有无形的丝线，将她牢牢缠困住。

她意识后退一步，竟以为自己有了同伴，想寻求同伴的帮助。

却听陆令姜尾音轻佻地上挑，“白姑娘在指望谁？”

他酂白的手心，不知何时握住了她腰间一截月白的绸带。周围隐隐铁响动，她的后也不知何时围满了化作布衣的暗卫，随时能将她押。

怀珠蹙眉。

很多时候，陆令姜的称谓有特殊义。怀儿，阿珠，小观音……

现在当着许信翎，他只叫她白姑娘，至疏至亲，好像完全不认识，又好像在提醒着她他们之间最龌龊最肮脏的关系。

怀珠轻抖黑的睫：“没。没指望。”

之前他来找她，她不卑不亢地回绝，是他迁就她。如今被他抓住把柄，势逆转，变成了她迁就他。

陆令姜复又捻了捻她那一条绸带，好像锁在她腰间的锁链，转就要带她走。

许信翎终于忍不住，叫，“留步。”

许信翎一向和太不睦，之前在朝中已多次锋过。

当嗓音略略急躁：“太殿，请您先放开白姑娘。她是无辜的，今日本门带弟弟赏梅，我们真的是偶遇。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责备于她，将来便是到了朝廷，也要遭受非议……”

陆令姜静静听他分辩，神比雪还冷，抬起颌，那森森的三白，无打断：“许大人。您将手伸到我东来，才是活腻歪了吧。”

许信翎一噎，知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忌惮着自家还有年迈父母，未敢冲。

陆令姜懒得此时跟许信翎算细账。

他偶然得知了怀珠要来这里的消息，本想学学唱戏，亲自登台赔一场给她的。

为了逗她开心，他可谓挖空了心思，满期望。

不想却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

刚才，她对着许信翎言笑晏晏，眉梢儿俱是意。两人更同时弯腰去，跟拜堂一样。

那笑容曾几何时只属于他，他赏了很多年。连同白小观音这个人，都是他的私人藏品。

现在她一次轻轻松松对许信翎笑，比对他还要自然，亲切。

他那最后一希望，在寒风中冻结粉碎，化为妒意与怒火。

各复杂掺在一起，说不清。

烦躁闷，烧得难受。

……

当势已无法挽回，看阿要被抓走，白怀安急之抄起桌上削甜橙的匕首，直直便向陆令姜刺去。

“不准你伤害我！”

半大不大的少年劲甚足，若真戳中了，能把人戳个血窟窿。

众人皆一惊。

陆令姜柔地吻吻她的额，半晌，还是也不回去了。余光瞥见他手里提了一柄剑，剑已然见血，丝丝冒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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