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歪了歪，又艳又冷：“大不信？也不用急，这辈生得丑些没关系，辈好好投胎就是了。”

陆令姜轻着茶盏中冻缥的浮沫，闻声微一颔首，关系不远不近。

对于怀珠去向，白老爷向来守如瓶，任眀瑟怎么打听，甚至连白夫人都不知。

她朱颜酡的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光泽，当真天生媚态，锋芒毕地张扬自己的貌，貌就是天赋，貌就是武。

晏姑娘见怀珠太远，亲和地邀她过来坐。怀珠无动于衷，自顾自在角落静默，听陆令姜和晏苏荷有说有笑，一个太一个太妃，两肩挨近，亲密无间。

帷幕拉开了，戏台上咿咿呀呀。这场《目连救母劝善》是场大戏，达一百折，回气。锣鼓每敲一，气氛随之悲凉一分。客席的灯烛都灭了，剩摇摇坠的几颗火星。

怀珠忆起前世和陆令姜最后一次相见，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和他一起看小玉堂，等来的却是一条白绫。原来他不是不看戏，只是懒得陪她看。

“你……！”眀瑟牙齿咯咯作响，拿起桌上茶就要泼怀珠，“小贱人，就会勾引男人，和你娘一样的，活该为人妾室被万人玩。”

娘又挨着陆令姜坐。怀珠既走不脱，坐在了离众人最远的位置，周围只挨着眀瑟。

眀瑟载着揶揄的笑意：“你家金主爷爷今日终于舍得放你来了？平日你伺候他是跪着还是着？”

怀珠掀起，心照不宣。此番偷跑来未经报备，如此恰巧被他撞见。

当更乎，太哥哥太哥哥短地叫着，有意无意现优越。

眀瑟脸顿时一变：“住，你胡言语什么，敢污蔑我夫君？”

这话真真戳中了眀瑟的痛，她虽是白家嫡女，却遗传白老爷多些，左右颧骨略显不对齐，肤也较其他妹为黑。夫君石韫好，曾多次贬低这副容貌。

她就是比所有人都要。

若非白怀珠后来忽然消失，自己还不一定能当上石家主母。

大多数人都猜测白小观音被石家那位纨绔弟石韫走了，眀瑟却知并没有，因为石韫就是她的夫君。眀瑟一直不喜怀珠，也是因为明明她先和石韫定了婚事，石韫的魂儿却被白怀珠勾去了。

眀瑟凑过来好奇问：“许久不见四妹妹踪影，爹爹把你送去哪儿了？”

踯躅才闷声：“太殿。”

眀瑟见二人疏离的样暗暗得意，自己这便宜妹妹生来卑微，怎见过风光霁月的太殿？白家只是四品之家，她也是削尖了脑袋结到了晏姑娘，而才有幸认识太殿。

怀珠把玩香中几粒冰凉的药，若有若无的草药香，妙尘师父刚刚给的。

目光不由自主聚在怀珠上，眀瑟依次引荐了晏苏荷和盛少暄，最后顿一顿，才笑容可掬：“……这一位四妹妹肯定不知吧，是太哥哥，人可好了，你们之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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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眀瑟奚落，斜斜剜她一：“是呢，大的夫君石韫公当初我快疯了，说只要我嫁给他，跪地给我提鞋都愿意。谁料他如今又言娶了大，估计把大当替了吧。”

白怀珠究竟被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圈养了，是四十岁的大腹便便，还是六十岁的老白？白家三女都三书六礼正常婚聘，只有白怀珠丢人现，为人外室。

怀珠漫不经心，淡淡剜：“你急什么？想好这一泼什么后果。”

拉开档次、一骑绝尘的。

别人嫉妒死也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