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薄笑：“讨价还价？”

怀珠不语了。她去承恩寺本来也是借机回白家，如今被陆令姜一句话否了，困在别院心血全白费。

陆令姜柔的在她额连片刻，印数枚吻痕，才又：“不过你得自己去承恩寺，明日我有翰林院的事。你家几位哥哥若欺负人，怕不怕？”

关键是他那未婚妻也会过去。

本以为她会考虑考虑，没想到她定说：“去啊。”手中挲着玉龙凤灵芝如意，不知何时又被她抢回来了，缥缈的神虽朦胧，却像狐狸一样狡猾，慢慢悠悠：“我连殿都不怕，怕那些人作甚。”

陆令姜狭的仙鹤目眯了眯。

他那一双很特殊，神温时是温灵秀的仙鹤目，神暴戾时珠在上，睛里左右方显三白，疏离淡漠，给人觉险毒辣，如蛇目，面相学上属于大凶之相。

所以他大多数时候有意识地多笑笑，和颜悦，以掩盖面相上冰凉毒的那觉，尽量使气质随和一些，不愿别人因误解他。

台上传来袅袅戏音。

两人同时望过去，忽然想起那一日她邀他同看戏，他没陪她。

陆令姜顿了顿，应景地提：“戏？过几日我单独陪你一次可好？小玉堂，你最喜的角儿，就我们俩。”

他幽幽说：“你这么讲，我还就非得找个人陪你去了，免得日后怪我苛待。”

怀珠齿然，他大抵是想监视她，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当无语，陆令姜缓慢靠近怀珠，罗裳挨蹭。白旃檀清淑的香气袅袅飘来，熏得人一醉。自从上次生辰她落闹脾气，他们还没同房过。

怀珠表面应承着，却趁机拿起自己挡光的白绫，将他两只手缠住了。陆令姜啧了声，知她还在闹小脾气，不愿承。

她想着，莫如就这么过去，糊里糊涂算了，一辈很快的。

左右她他，名分要不要也没关系。

怀珠迫自己想开些。

自刎（前世）

这夜之后，怀珠再没对太吐过心事，她隐隐意识到太并不重视她，多说无益，反而自取其辱，莫如给自己留自尊。

陆令姜那一夜同样没睡好。

怀珠上他了，他可以确定。

——有受若惊，缥缈虚幻的觉。他从前也盼着两相悦，但只是一个盼望，如今她真的上他了。

怀珠闷闷：“说不清。”

他薄薄一挑，“那是诓我了？”

怀珠神烦：“心里不舒服，可以了吗。”

陆令姜微凝。

说这句话，怀珠自己也染着几分哽咽。想起前世痴痴守候陆令姜，盼星星盼月亮盼他来，他不来，她还送笺。

他一开始还礼节回应，后来索不会，委婉叫她别再多事，那些一字字写的书全了渣斗。

现在思来，愚蠢得没边儿。

陆令姜心萦绕着迷惑，生辰落的事他已歉数次，她还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今日她究竟中了哪门的邪。

见她了逐客令，他也并非虫上脑，中那温碎在黑暗中，被窗外的寒冷风雨散。

陆令姜呵了声要走，微一犹豫，念及她往日对他诸般痴之，今日虽无礼冒犯，终究因为太在意他的缘故。

若他这般拂袖而去了，免不得别院的仆婢们见风使舵，苛待于她，终究压抑住心不快，淡笑说：“那好，我暂且离去，你好好休息罢。”

怀珠缄默躺着，陆令姜侧瞧着，真像一尊不理世人的清冷小观音。

他踱至门，心神兀自不能宁定，最后一次问：“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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