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成仙，脱离尘世……

她很想问一问，问问那个穿着白衣的人，这样得来的力量，他究竟悔不悔、愧不愧。

二十年后的沈昔全重温了当年的灭门之恨，她看到自己的苦苦哀求，也看到了蹲在梁上的元横，看到他和九尾相与密谋，看到沈家一夜化为乌有。

她想起了在那之后的日日夜夜，沈昔全对她莫名的眷恋，那双漆黑的眸里，放纵逐渐转向占有，慕转向病态。

应龙了，一人一龙同时陷了沉默。

她心酸地问：“若是一直不去，我应该很快就会消散了吧。”

周清扬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心惊。

两不同时空的神识，四只手捧着相同的遗恨，同时消散。

她不想，也不想恨，纯粹就是很疲惫。

周清扬隔着时空的镜面，睁睁看着沈昔全的神识慢慢撕裂，心中一阵牵痛，不由得伸手想去碰那一残影。

简单来说，当初她的神识被遗留在芙蓉瓶之后，幸运地没有被坍塌空间搅碎，反而和当初的沈昔全一样，误了某片玄妙的境地，旁观了某一段尘世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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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沈昔全。

沈昔全曾有过这样撕心裂肺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她在嘛呢？周清扬顺着回忆追溯。

周清扬缓了缓过载的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作什么反应了。

她不想再恨沈昔全，也很确定自己没法报什么杀之仇。

终于，她看到了那一年，太虚池，她的师尊如何揭开那些隐秘的仇。

这段记忆从沈家灭门开始，到沈昔全“境”后结束，整整横跨了中间二十年，不可谓不漫。

喊了半天，愣是没想自己还有什么遗言能代。

沈昔全久违地听见那些劝她隐忍韧，劝她放仇恨的话，恶心得只想反胃。

可她的手只是穿过了沈昔全的肩膀，到了一片虚无。

现在想想，应该也是沈昔全早就安排好的。

有人在镜中观，却不知自己也镜中。

周清扬终于确定了，沈昔全是她的。

周清扬再醒来，已被行拖了那片储存记忆的星河。

沈昔全现在便是这样的境。

毕竟，她现在可称得上无牵无挂了。

盯着她的是一双异的瞳，里面不惊异和恨，只余淡淡的哀愁。

可到来，终是错付心，可笑至极。

元横借着玉壶的力量，一日一日拼命修炼，终于打破了障。

周清扬缓了缓，逐渐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站”起来，颇有几分看破红尘的风轻云淡，她冲着无边无际地黑暗嘶喊。

她陷黑暗，脑中还残存着前尘往事，三十年如南柯一梦，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模糊地浮面。

沈昔全的眸像一盏熄灭的灯，整个人无法动弹。她悲哀到麻木，只是反复现一个念，自己曾把他当作父亲，当作父亲…

不要。不要有无珠，不要认贼作父。

那么他的心，是否也能如此洒脱，轻易地把过去一了百了？

她越看心越抖，直到自己跪在戒定碑之前，发誓断绝前尘，她只想扑上去大喊。

不过…也没什么用，毕竟自己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周清扬没有，却仍旧被应龙的大震住了心神。

她揣着满腔的痛和恨，仍旧为她好每一件事。

周清扬摸索着“沈昔全”这条线，继续往前走去。

她孤一人慢慢大，坐在无运斋的窗前，每天唯一的盼望就是等那一白衣来和她说两句话。

周清扬从这音调中察觉到了掩饰不住的疲弱，好似这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神也到了寿终之时，平白让人觉得荒凉。

沉沉的黑暗中浮一只过大的颅，两只的龙角先显影，随即便是半合半开的龙。

她忙着寻找法，寻找无果后便自暴自弃，结果到了第五天忽然得到了挽歌，一件附着龙气的法宝，她只顾着开心，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纵奇才。

只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周清扬骨里的求生本能还是没有磨灭，她在这片空间中受到了应龙之力，虚弱地声：“前辈？是你救了我？”

“不算搭救，只是将你的神识暂时安放在了此。”浑重的声音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