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夺舍”这两个字，周清扬浑一激灵，她自己就很像“夺舍”来的，因此特别怕人家提着一茬。

一定是压力太大，压力一大，再聪明的人都会被言蜚语打动。可没关系，她们在一起十年了，怎么可能会被旁人离间，只要自己一如既往，问心无愧即可。

她眸光清明而冷淡，尽力维持温和：“只不过凡间那些宗门派系不好安顿，我费心多了些，过些日就好了。”

她像猫儿似的，试探着凑上去闻了闻。

苏远之认真地掰着指数：“练功走火…被邪祟…或者除妖的时候受了伤…哦！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周清扬双肘撑地，向后仰着望天，嘲笑他：“生什么病？得风寒啦？”

周清扬气，终于忍不住把人勒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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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扬想起刚才夕泛着光的后颈，那短暂的脆弱像是她的幻想。

沈昔全弯着腰，把抵在她的肩胛上，带了七八分的虚弱，说：“是啊，可看见你，便也好了…”

沈昔全一阵心悸，猛了一酒，神魂的痛奇迹般地消减许多。

沈昔全的影在落日竟显得有些伶仃，她晃了晃，上全是虚汗。

她想，果然，栽了。

方才了一桌晚饭，让苏远之那小见识了一什么叫人间滋味。又哄得沈昔全也吃了两。

周清扬翻了个白，嗯了一声。

远的月光，沈昔全坐在一片屋瓦上，看她去，又等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翻院，拿走了那坛酒。

好辣！

沈昔全反问：“能有什么事？”

沈昔全态度很模糊，她没有解释，周清扬不得不自己在心里给她解释好。

但她不想纠缠，就那么站在原地，目送沈昔全远走。

沈昔全从余烈中咂摸香味，不由得把一坛都喝完了。

黑暗中的老宅更像某古兽，森然、恐怖。

周清扬嗤笑，清醒着走屋去，辗转整夜。

如果她回去，到时，周清扬会变成什么样？

她罕见地没有修炼，启了一坛酒，对月独酌，不为了逃避，只是活得久了，总有憋屈到难以承受的时候。

她嫌弃了一会，才想到周清扬以前也是不喝这个的…

风和夜一起凉来。

酒香凛冽，也许可以浇愁。

周清扬放筷送她门。

至于埋在皇的那条龙息…

文灵院的这一小方院，少了桃的香，她喝了两，酒中，只带起刀割似的痛，没劲透了。

“哭什么…？”

周清扬挪动两步，已不想走了。

昏沉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青衣小姑娘，蹲在门前低低地哭，她的发吊得很，前一缕细辫的。

沈昔全吃了晚饭，就说要走。

晚风过，她打了个寒战，想，原来仅仅一年，自己已经错过许多了。

她的发，后颈在金的光反着妙的光泽。

那些弟不敢面见沈昔全，早退了去。

“一天到晚不练功，就知瞎想，。”

“你说她是不是生病了？”

怎么会有人喝这东西。

周清扬不愿再想，脑壳疼。

就像今天，她不是来找自己了么。

周清扬闭了嘴，心想这话你说过多次。

她烦躁地把人打发回屋睡觉，心里愈想愈不是滋味。

在门的时候，忍了又忍，还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爹娘死了。”

苏远之苦留不住，哭哭啼啼地说师尊果然不喜自己，十个月不见，居然不肯住。

“我觉得师尊和我不亲近了。”

你爹娘死了来我家哭什么，沈昔全混倦地想。

周清扬把外袍脱了，只着雪白的里衣在院里坐着，沉默地数星星，数到嘴里发。

苏远之不肯睡，也走到台阶上和她并排坐着，小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她有，赶掐了个诀回到沈宅。

白的衣袂翻飞，仍旧是那样不可攀。

她真的太瘦了，一直持不辟谷的人，平时灶台却本不生火，可见是如何糊日的。

苏远之不由扶了她一把。

周清扬的影笼上来，低低地说：“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