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悔恨，只是想让老天爷可怜她，让她和白建国一样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但至少还能活着。

&esp;&esp;她浑僵，踉跄着走向大门，打开门，木木地后退一步，对着门外的人笑一，“在睡觉。”

&esp;&esp;“你早醒了啊，我都听到你的呼啦！”门外的人冲来一把抱住顾莉，仰着笑嘻嘻注视着她的脸，“妈妈你哭了？”

&esp;&esp;“雪儿，有事？”顾莉得笔直，像石化了一样立在原地，迫自己保持镇定，尽量不去看她妖艳的妆容，

&esp;&esp;“也没事啦，”白雪放开顾莉，两甩掉跟鞋，脚尖探鞋架上放着的一双拖鞋，轻轻用脚趾勾来，踩去，趿拉着拖鞋大摇大摆地就走就房里去了，

&esp;&esp;“就是回来了嘛，想看看妈妈。”

&esp;&esp;“我好的，反正退休了，一个人也没什么事。”顾莉站在玄关，背对着白雪，像念台词一样说着推诿的话，

&esp;&esp;可白雪好像压儿没在听，她一把自己扔沙发里，穿着黑丝袜的两叠，裙又蹭上去一大截，拿起茶几上的威化饼袋，抓一把就往嘴里，巧克力碎渣掉得前的白衬衣上都是，边吃边东张西望，“我爸呢？”

&esp;&esp;顾莉一僵，转过勉笑一笑，“你又忘了，你爸不是被徐昭林送去坐牢……”

&esp;&esp;“我说我亲爸，”白雪用手背抹一把嘴，蹭得嘴边一片血红，“就那个警察，他没再来找你？你俩没一起过？”

&esp;&esp;顾莉如鲠在，连咽吐沫都觉得痛，她快步走厨房，胡拿起壶，站在原地愣一会儿，又快步走到槽边接了满满一壶，满到溢来都毫无知觉，“你说他啊，他……他早死了。”

&esp;&esp;“哦？”白雪来了兴趣，啪的一声把饼袋扔到茶几上，起趿拉趿拉走到厨房门，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盯着顾莉的背影，“死了？这我倒是不记得了……不，不不不，”她蹙着眉摇摇，

&esp;&esp;“不是不记得，是我本不知啊，”她双手抱倚着门框陷沉思，

&esp;&esp;“我就记得我六岁的时候他来过一次，砰砰砰敲门，那天还着雨呢，他没穿警服，我在猫里看到他的时候一还没认来。”

&esp;&esp;“嗯，”顾莉拎着壶，关掉龙，哗哗哗的声戛然而止，

&esp;&esp;“他来跟我说他离婚了。”

&esp;&esp;她顿一顿，看着厨房窗外，远层层叠叠的荒芜山峦肃杀而寂寥，

&esp;&esp;“回去的路上就车祸死了，可能是雨太大，山路太吧，但他那天其实不用上山的，他是替队友的警，”

&esp;&esp;顾莉把手里的壶搁在底座上，开关，不一会儿就传来咕嘟咕嘟的烧声，她茫然地呆立在原地，望着远的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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