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天，对始皇而言，无可信之人。”

“人力有穷尽之时。”

他已离愤怒了。

闻言。

“他也没办法让‘大一统’政策全心意去执行。”

“这一你大可放心。”

“现在的大秦不仅民不聊生，就连官吏也跟朝堂背驰了。”

他容不得任何人质疑始皇。

嵇恒将酒壶放在案上，因前面失神了一会，便没有急着离开。

“大秦的法，本就不得人心，还是以如此暴的形式，又岂会真如始皇所料？”

“华夏经五百余年动，天疲敝，然始皇是怎么的？大兴各工程，征发黔首、刑徒无度，惹得天怨声载，就连关中民众尚且抱怨极，何况关东民众？”

“世间熙攘皆为利来利往。”

“这算不算站在了朝臣的对立面？”

“这算不算站在了士人的对立面？”

“一旦武力威慑不在，也会因此失天。”

“就算真矫枉过正，也定是在大秦承受范围。”

“还有六国贵族，夏商周三代，尚且会厚待，然秦是如何的？”

“但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始皇亦然！”

“理是一样的。”

“以质份归秦，在毫无基的况，运用近天生的权谋大术，先后解决嫪毐、成蟜，再夺回被吕不韦、华太后窃取的权势，实现真正的独揽大权，而后再审时度势，趁着天诸侯疲敝，实现鲸吞天。”

“我承认始皇是权谋大家。”

“那是自然。”胡亥目光定，毫无闪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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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心难测。”

“商鞅所著的《商君书》针对的就是人，但也只能针对，并不能真的控制。”

“嵇恒，你不要太放肆了！”胡亥拍案，怒目而视。

“看你的份，应是爵弟，甚至家中有位至列候的，你日后可以去查一，这些年朝廷征辟官员，有多少官吏不就，又有多少官吏各搪，就是固守本职，不愿‘升’。”

“为何？”

“他不到对天细致微的掌控。”

“这算不算站在了民众的对立面？”

“大一统的政策是始皇推行的，始皇可是德兼三皇、功盖五帝的存在，怎么可能真的矫枉过正？”

“他的确能一些近乎天人之举，也的确能到影响后世千年万年。”

嵇恒面如常，本不为所动，漠然：“你再怎么崇拜始皇，也必须得承认，始皇是一个人。”

力赢得的天。”

“他不是神！”

“诸如此类，不计其数。”

“当初郡县分封之议，朝堂绝大多数官员都支持分封，始皇却是选择了郡县。”

“你认为而今天，有多少人会支持始皇？”

嵇恒轻笑一声，摇：“那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并不这么认为。”

“去年的焚书，以及几天后的坑杀，让天士人跟朝廷离心离德。”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始皇是一个人。”

他淡淡：“你对始皇很有信心？”

“打天时天同心，但治天却未必了。”

“世间最难控的是人心！”

“当初燕太丹跟始皇是何等好？最终却因各自利益相互反目。”

“始皇超的手腕、魄力、胆识的确惊人。”

胡亥面不悦，不满：“嵇恒，你这是什么话？”

“韩非说过：‘以妻之近与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

“但打天跟治天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