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时候总要瞻前顾后权衡利弊，比不上二十岁的天不怕和地不怕。他一再误判，错估太多，以为这份禁不起日晒同风。他总想着，要替对方什么都理好，但实际上他也什么都没有理好——

彼此都好好努力的才是最正确。

他到现在才好好学会。

“小瑾。”

陆峥寒抓住了沈瑾玉的手，低声问：“一定要走吗？”

他试着给自己的解决办法，“留在我边，你也一样可以……”

“不可以。”沈瑾玉上否决，表也相当定。

陆峥寒问：“为什么？”

沈瑾玉撇撇嘴：“那我一定会和你撒的啊。”

陆峥寒顿了，又问：“学校呢？学校怎么办。”

“和教授说好了，我时把论文完就好。”沈瑾玉又弯着睛笑，“我才不会毕不了业，这样听起来很丢人。”

陆峥寒又问，他问很多很多问题，企图从中找到破绽好让对方留在自己边。但沈瑾玉都早有准备。他将所有问题都理得很好，成熟得真像个和陆峥寒相差无几的优秀成年人。

陆峥寒不知，在他们没有见面的那短短的一星期里，到底沈瑾玉经历了什么，又要想多久，才能这样定决心。

他舍不得沈瑾玉用这近乎暴的方式来着自己大。

但沈瑾玉的神太认真。

他规划自己的未来，那些有他们彼此的未来。

“……什么时候的飞机？”

到了嘴边的挽留但最后还是没能问。陆峥寒还是松了。需要尊重沈瑾玉的决定。

“后天。”沈瑾玉说。

这比想象中要快，陆峥寒低声问，“那我可以去送你吗？”

沈瑾玉却摇：“你不要去。”

“宝宝……”

沈瑾玉皱着眉，看向陆峥寒委屈的睛，“我怕你去了，我就要反悔了……”他小小声。

他好不容易，又好不容易才定决心的。

“我本来，是想很酷很酷地和你说这件事的，我刚刚表现得还不错不是吗……”沈瑾玉不自然地抿了抿，好像他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哭鼻的气包，“所以你不要再说了，我只准备了这些话来回答你。”

他真的一个人偷偷在家里练习了很久。

怕自己会临场怯，更怕自己舍不得。

“我答应过的，我会努力……”

“然后、然后……”

然后，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坦坦地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理所应当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要比所有人都更有资格来说我你。

“我会快大的……陆峥寒，你再等等我吧。”

沈瑾玉离开港岛的那一天，了一场隔夜的连绵雨。

沈珠华临时有了急事，改了晚班机，提前走，只剩了沈瑾玉一个人。是早晨的航班，九半。

他的随行李不多，就一个轻便小背包。像他来港岛的那一年，也是几乎两手空空的状态。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结果他又这样轻飘飘地走。

沈瑾玉在机场的chanel专柜里用了沈大小的vic账，特地给苏酥抱来了一个小巧可的珐琅。是漂亮的桃粉，拎在手里十分俏。

倒也不算太贵，只是港岛目前到货不多，只有沈大小这重金砸来的才能资格快速拿到。

“对不起，苏酥，上次的事……”

沈瑾玉提着那个山茶黑袋，眨着睛，乖乖地向好友歉：“我上次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是我不对。”

他又抬起睛，小心翼翼地瞄。

这是沈珠华前几天教训过他的。

绅士最不该让女孩难过。发脾气不对，对女孩发脾气更不对。

离开港岛前，他得亲自去和苏小歉。

苏酥还是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她冷冷撩着手，却又看见了沈瑾玉这副可怜兮兮的简直是小狗耷拉着飞机耳的样，一时间没忍住，还是心，“这就是你让我一大早来机场的原因？”

她也不客气，接过沈瑾玉手里的袋，“行啦，这次就原谅你了，不为例。”

沈瑾玉嘿嘿笑，他说他早已经挨过批评了，沈大小将他臭骂了一整天，自然记得这个教训。

“以后会回港岛吗？”苏酥问他。

沈瑾玉“嗯”了一声，又说：“我自己也想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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