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川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几本会计教材。

他心疼地摸摸周应川的脸。

“那还早，不耽误你，过年你王叔要有啥急事，你可给我上啊，我那小作坊你婶一个人忙不过来。”

“慢，小心撞到。”

不过这个确实没办法“安他”，就算他说到了，许塘也可以自己摸来的。

想到什么，王成斌的脸突然有不对，周应川说：“不过这些都是账目上的问题，除去设备，原布的明细太混了，还得到实地清才能清楚。”

分包去。

周应川抱着他，许塘笑眯眯地说：“我们今年又有外快赚啦？”

“也了。”

“对，谢谢王叔。”

“什么，少了这么多？”

周应川抱着他坐，不止是王成斌，镇上还有很多小作坊和小厂的的账目也在他这里，桌角那块的账本垒成了小山，他拿过一本折角的摊在桌上。

周应川答应的快，王成斌也兴，蹬上他那辆二八大杠走了。

“嗯，对着库单和还有厂里的过磅记录都对了，原材料得实地验，但设备的数量有些大，主厂那边给的清单上有丝织机十台，验收签过字的只有八台，捻丝车三台，但是从明细表的折旧上看，估计明年有两台就报废了，这样厂里的成本会大大增加的，还有卷纬机，也少了一台。”

王成斌咂了嘴，周应川这孩仔细他是知的，不然也不会这几年将手里接的私活儿都给他，自己只当分成的甩手掌柜，可这个错数不小，主厂好说也是国营单位，真会搞错…？

王成斌在社会上混那么多年，也懂的不少，他跨上他那辆二八大杠，想起什么，又从车后座上的弹簧压上拿一摞系好的书。

“王叔，设备价值，不难对，如果主厂给的资产明细和清单没错，就不会错。”

王成斌惊讶了，苏南是纺织业大省，他了这么多年会计，听周应川一说，心里一就约莫来了。

“嗯。”

“王叔人真好。”许塘想了想，又说：“可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你现在一个人要好多事…”

“到你了吗？”

“真的？能到你肩膀就好了！”

五金店就掌大，许塘听见了他们在外的对话，他丢叠了一半的纸元宝，雀跃地扑在周应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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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这他妈账目要是都敢这么搞，运过来的想必比这还少…我跟你说，他们这次学的是特区，搞的是竞聘，你知竞聘啥意思不，我听我哥说，他今年至少得给制衣厂创利一百多万，不然就得自个儿背上的贷款…算了，回再跟你说，我得去跟我哥先支会声儿！”

“你又了…！”许塘两只手臂晃的挂在他的脖，像只惬意的小猫咪：“那我呢，我了吗？”

“没瘦，是了。”

“你摸起来都有瘦了…”

周应川低，看许塘难过的小脸。

“快到了。”

“这么快？我听我哥说这次光从主厂那边运过来的设备原料都十好几批，那几箱单，你都理好了？”

“对了，这是你上次托我去咱市里买的书，真不好买，就自考办门有卖的，我给你捎来了啊，你看看对不对。”

晃的手臂一停，许塘往前倾了倾，难过的倒在周应川怀里：“好吧…我知了，快到了就是还没到…你不用安我。”

“今年九月。”

好在前些年他接的好几个小厂的活儿也是给周应川的，周应川算账仔细，这么多年几乎没过错，王成斌放心。

“哎呀谢啥，你妈是个好人，当年我老婆在街上难产，谁都不敢帮，还是你妈上去的，不过那会儿你太小，估计都忘了，你也不容易，好好考…对了，你那自考啥时候考？”

“王叔，没问题。”

周应川犹豫了一：“到了。”

“一台丝织机我算它两万，那捻丝车可贵，一台现在的市场价，就是二手的也得小二十万，还有其他机…这他妈主厂竟然少给了这么多？应川，你是不是错了？”

许塘瞬间又开心了：“等你考完试，说不定我就可以到你的脖了…！”

“你会接到我嘛。“

“那到你肩膀了吗？”许塘不死心。

“王叔，已经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