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阿妩突然理解了他往日的过于压抑和克制，因为他是皇帝啊，他早已经习惯了。

景熙帝拿了白缎的巾帕，给阿妩了泪：“大过年的，哭什么哭。”

阿妩噎了一。

景熙帝抱着她，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抚过她纤痩的背脊：“继续我们刚才的故事。”

阿妩趴在他怀中，睁着漉的睛，敬仰地看着他。

景熙帝：“其实投东海卫防所的八十万两，只是朕投的其中一分，这些年，朕巧立名目，将银源源不断地投东海，造远航舰船，战船，都是为了图一个将来，十几年慢慢打家底，才能将这东海这片海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阿妩一愣，之后陡然间明白了，景熙帝盯着的是遥远海航，利剑所指，却是镇安侯府。

她心陡然加快，砰砰砰的。

所以皇后和陆允鉴，其实早就被景熙帝盯上了？

她这么一想，突然也就明白，为什么陆允鉴要对太有所防备了。

景熙帝有条不紊地：“朕的远航舰船，可以将大晖的瓷和丝绸运往各，和海外诸国通商，为朕赚取更多银钱，国库充盈，为朕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盛世。”

阿妩蠕动了，低声问：“那，那也会去满剌加国？”

景熙帝：“当然。”

他看着她的睛，并不想告诉她，其实他已经派人前往寻找。

因为大海茫茫，他并不一定能有结果，或者说并不一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不想她有太多期望，免得最后一场空。

阿妩却期待起来。

其实阿妩也明白，远航的商人了海，都是险峻，说不得他们遇到海寇了，说不得又去了别，谁知呢，但阿妩总是会往好里想，父兄会平安归来。

而景熙帝的话，终究给她带来更多的期望。

景熙帝的手指轻轻落在一：“本朝海州志中有记载，万山，去州治东南一百三十里，产黄晶，这便是你的家乡。”

阿妩忙看过去，舆图上很小的一，她本无法分辨。

她：“对，我们家在万山的西边，我们镇叫西镇，我们村叫望村。”

景熙帝听着，抚着那舆图的指尖轻顿了，之后缓慢撤回。

望村已经不存在了，变幻莫测的海将那里淹没，昔日的村庄早不见任何踪迹，只剩一片海沙。

所以阿妩心心念念的故乡，早就被夷为平地，寻不到任何踪迹。

他视线缓慢地落在她脸上，此时的她咬着，睛发光，专注切地在寻找。

可怜的孩，他怎么忍心告诉她，其实她早就没有家了。

这时候，阿妩快地笑：“皇上，你看，我看懂了，就是这里，这里——”

她指尖在那里，扯着他的袖，非要他看。

景熙帝再次望向那一小黑。

这里于他来说，是舆图上的一个布局，是奏章上偶尔一笔带过的万民，而于她来说，却是故土，是渴盼，是回不去的家园。

他抿一个温煦的笑意：“嗯，此地地广还阔，据当地州官的奏章看，盗贼多窃伏草野，所以这里一般十几聚为村落，各村落距离七八里，一旦有盗，便彼此声援。”

他还记得，这里有山有，可以耕，可以打渔，其实若无天灾人祸，日倒也富裕悠闲。

阿妩赞叹：“原来皇上什么都知！对，有贼，有些是上岸的海寇，也有些是寻常的贼，谁知呢，分不清，反正他们都是坏人。”

提起家乡，她便忍不住说多了，开始给景熙帝讲起各往事来。

景熙帝怀抱着满心喜的阿妩，敛眸注视着她，听她说，说她的家乡，说她的父兄，甚至也说起她那位青梅竹的阿兄。

一个叫叶寒的少年。

景熙帝边噙着温柔的笑，心里却残忍地想，若不是那么多意外，若不是那场海患，她是不是会一直留在家乡，是不是已经嫁给那个叫叶寒的人。

她会被别的男人抱住，尽享床笫之，然后会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吗？

他当然不允许。

他一定会把那个少年杀了，让那个少年无声无息地死去，然后温柔地安抚她，向她缠绵叙说自己的意，把她占为己有，再为那个少年厚葬，立碑著说。

阿妩兴采烈说了很久，她看着景熙帝包容温煦的神，更加喜，边的男人对她是如此纵容疼，她只觉得自己简直遨游在海一般。

这时，景熙帝却牵着她的手，来到窗前：“看外面。”

阿妩意识：“看什么——”

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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