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让他跟着自己睡，他就闹着跟掌珠睡，两害相权，只能把他抱到自己床上。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有时候夜里被吵醒，胤礽时不时会想起自己住在乾清那段时间。

他也不跟母睡，吵着闹着爬到龙床上，扯都扯不来。

汗阿玛没办法，只得抱着他睡，他把脸贴在汗阿玛宽厚的膛上，觉安心极了。

有时候汗阿玛就寝非常晚，他也不肯先睡，躲在被里等，非要把脸贴在汗阿玛膛上才能安心睡去。

他小时候是不是也像大哥儿这样招人烦，早忘记了，却记得自己会床。

有一回晚上了两次床，龙床上像发了河，汗阿玛不得不抱着他转到阁去睡。

人的心就那么大，孺慕之多了，期被压抑怨气便少了。这些日对上汗阿玛的时候，他觉自己的心境平和许多。

有些从前看来不合理的决定，只要换位思考，能很快理解背后博弈和不得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他的心境平和来，汗阿玛好像也恢复了从前的慈和。

对他要求虽然没有降低，却不会苛责，偶尔能把他的话听心里，影响决策。

只不过战事在即，看皇上的意思，有可能在战时让他监国。

想到监国，胤礽心中便是一突。

五年前皇上御驾亲征噶尔丹，命裕亲王监国，他辅助。裕亲王低调惯了，忽然被要求监国，简直如履薄冰。

大事小都不敢擅专，一律八百里加急送到前线请皇上示，一来一回不知耽误了多少事。

当时云南澄江闹灾，连续数日暴雨导致山洪暴发，大片农田被淹，冲毁房屋无数，有些地势低洼山村甚至被洪吞没。

云南布政使司和察使司纷纷上折，请求朝廷赈灾。奏折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先外奏事，再奏事，然后才能送南书房。

裕亲王看到赈灾奏折的时候，已经好几日过去了。

可裕亲王拿到奏折，犹豫起来，不敢决定，与阁商议之后又派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北前线。

等皇上朱批，准许赈灾，再送回云南，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差引发民变。

接着浙江云和又闹了一次灾，大雨了四昼夜，洪泛滥，冲毁房屋田地，溺亡者无数。

再收到赈灾奏折，见裕亲王又犹豫起来，胤礽想到皇上在澄江赈灾奏折里朱批“急事先办”，便与裕亲王商议，直接了赈灾安排。

事后裕亲王惴惴不安，他当时还没什么觉。直到被喊去半路侍疾，又无缘无故被遣送回京，他才看门来。

原来裕亲王的战战兢兢，犹犹豫豫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或者太过谨慎，而是他比自己更了解皇上。

所谓“急事先办”并非于真心，更像是一试探。

当真先斩后奏，主的那个人便要承受帝王一怒。

上回协助监国，前有裕亲王挡着，他都没落着好，这回独立监国，只会更加难办。

单纯传声筒，遇上天灾，他于心不忍，可不传声筒，还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

肯定不是斥责遣返这么简单了。

“也好。”石静的话把胤礽拉回现实，“瓜儿离不开秧，孩儿离不开娘，大哥儿刚住来的时候还好，这几日总有些走神。我问过母，说是想李格格了。”

胤礽暂时将监国愁云抛在脑后，笑着对石静说：“你要是喜孩，不妨自己生一个。”

石静横他一：“我自己能生，要你何用？”

“你嫁给我，就是想生孩吗？”胤礽坐直，定定注视着石静的睛。

她的睛在光是灰蓝，如黄金家族王座上宝石般璀璨，可在光照不到的地方，看起来黑白分明，黑瞳比寻常人要大。

很有童真，看久了又觉得非常神秘。

什么是狼行鹰视，石静总算受到了，哪怕对方没有起，仍旧坐在临窗大炕上，后还靠着一个绒绒的迎枕。

“可以吗？”石静回给他一个笑容，才让对方解除了攻击模式。

“今晚？”

“不然呢？”

“好，拿酒来。”

“不能饮酒，优生优育。”

“小酌怡。”

“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之后两人各自梳洗，心照不宣地走室。

“屋里，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胤礽到室便脱去上衣，只穿薄薄的寝，问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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