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吧。”程菲自幼乖巧，程母向来不会怀疑女儿的话，只是柔声叮嘱，“忙完就好，赶回来吧。”

&esp;&esp;“嗯。”

&esp;&esp;挂断电话，程菲把手机收背包，抬一瞧，一辆租车正好从前方驶来。她连忙抬手招停。

&esp;&esp;一分钟后，租车靠边停，程菲拉开车门坐去，向司机大叔报上地址，绝尘而去。

&esp;&esp;

&esp;&esp;程菲家位于平谷区，一个国企单位的职工宿舍楼，七层，没电梯。产权面积94平，三单卫，是程家二老七年前买的二手房。

&esp;&esp;平谷区的房价在滨港主城六区里属于垫底的存在，这间房，七年前买成什么价，现在卖就是什么价，完全不任何金属。唯一的优势就是就是位于主城、通还算便利。

&esp;&esp;此时已将近凌晨四钟。

&esp;&esp;程菲走老旧的单元门，跺跺脚，试图震亮那盏摇摇坠的声控灯。

&esp;&esp;这栋楼的年纪比程菲还大，声控不怎么灵了，一跺脚，灯不亮，再跺，还是不亮。程菲无语汗颜，知这盏不争气的老爷灯又歇菜了，只好打开手机手电筒，爬上五楼。

&esp;&esp;掏钥匙，打开门锁。

&esp;&esp;“你们电视台也真是的。又不是医院，要通宵达旦治病救人。”刚门，一女声便传来，字里行间全是不满和心疼，“动不动就加班到凌晨三四，也不怕把你们的折腾坏。”

&esp;&esp;程菲微惊，边换鞋边不可思议：“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esp;&esp;“你不回来，我哪儿能睡得着。”程母肩上披着外，端起一杯递给程菲，眉心蹙地絮叨，“早知电视台的工作那么辛苦，我才不让你去呢！”

&esp;&esp;程菲整个晚上一没喝，正渴得不行，接过一气就喝了个光。

&esp;&esp;喝完，她打了个嗝，有心虚又故作寻常地搭腔：“哎呀，我又不是每天都加班这么晚，特殊况嘛。”

&esp;&esp;东拉西扯一通安抚，终于把母亲大人哄回卧室睡觉。

&esp;&esp;程菲回到自己屋，反锁房门，从包里拿录音笔，准备继续挑灯夜战。

&esp;&esp;她弯腰，主机电源键。

&esp;&esp;直起的瞬间，听见很轻的一声“啪”，像有什么东西被她不小心碰落在地。

&esp;&esp;程菲狐疑，低一瞧。

&esp;&esp;书桌方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相框，不知生产自何年何月，五彩斑斓的框早已脱，盗版的立虎甚至缺了只耳朵，孤单可怜地抱着一张泛黄老照片。

&esp;&esp;程菲怔了怔，拾起来。

&esp;&esp;这是一张二十多年前的照片。

&esp;&esp;画面背景残败，是早已经被这个繁华都市淘汰的时代印记。

&esp;&esp;切割天空的电线，一片贫民窟样式的平房，和一只剩半边的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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