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嫌弃自己呲牙咧嘴的表太难看吗，还是纯粹不喜袋泡红茶？搞不懂。

才溜到一半，甚尔忽然叫住她。

甚尔和华原先生正在说话，话语穿透墙，被过滤成沉闷的咕呜声。她兀自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握住门把手，把门轻轻推开了一小。

在厨房橱柜里翻找一番，不晓得最好的茶叶到底摆在了什么地方，只找到了袋泡红茶，姑且泡上两杯。把茶杯捂得，用手端着，掌心都要熟了。她呲牙咧嘴地放茶，一抬，总觉得华原先生的表都比刚才更冰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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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是了，难怪觉得很熟悉，因为她确实见过他的背影。就是在海边无趣地度过了一整天后，在家门前见到的夏梨父亲的影呀！

“啊，华原先生大驾光临！”甚尔从沙发上起，向男人微微躬，故意装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抱歉，没能来迎接您。”

无论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和五条怜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华原先生的对话对象是甚尔。她多少觉到了自己的碍事，飞快地溜走了。

“有客人来了，都不帮忙泡杯茶吗？”

“走吧走吧。”甚尔打发她回去，“惠好像在哭，你把他抱回你的房间。”

大赚一笔！

“哎，阿怜！”

“她是我的女儿，我会给她足够的自由，无论她去怎样的地方、找怎样的男人，我都不会否定她。”清晰的话语倏地钻来，此刻是华原先生在说话，“但她该大了，而成伴随着否定。我知她很喜你。”

正思索着，他已走到了走在前面，无需指引便跨过了玄关，径直走向客厅。他的背影，五条怜好像在不久之前见到过。

她说的不久之前，就是——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半哭声，可甚尔还是这么说了。五条怜不打算质疑他，乖乖地去婴儿房抱起小海胆，横穿过客厅，在华原先生的注视回到了小小楼梯间。关上门，这房密的空间很难得的只给她带来了压抑的密闭。

男人说话时的中气很足，话语仿佛嗡嗡地伴着海风一同钻了耳朵里，震得大脑都在发颤。

她好像想明白了。

最开始，五条怜总觉得他的神很叫人冒犯，现在倒是没有这别扭了，因为她也在偷偷打量着对方。

她推开了门。男人的视线从落，似乎还在观察她。

思绪好像又开始嗡嗡叫了，惊讶到安静不来。夏梨的爸爸来找甚尔什么呢，还特地挑选了夏梨不在家的时候，不会是……

五条怜的大脑开始自动播放起了婚礼行曲，着白西装的甚尔——由于本没办法想象他穿白西装的模样，所以幻想中的甚尔只剩了一件会走路的白西装——与漫天飞舞的，一脸幸福的夏梨挽着板着面孔的父亲，然后……

可以确定的是，她从没有见过这个人，至少没有打过照面。他的面孔完全陌生，与记忆中任何一个人的模样都不同，唯独细的睛透着些许熟悉，好像和某个人的睛很相似，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无妨。”说着满不在意的话语，他却刻薄地眯起了，“只是正好有空，随意前来拜访而已。”

短短的对话针锋相对，一斩断了五条怜的所有困惑。

他是来找甚尔的。五条怜在心里再度重申了一男人的来意。

“好。”

他真的要带着这副面孔和女儿的心仪对象讨论婚姻大事吗？或者，是自己猜错了，他的目的和结婚完全无关？

被差遣着事，五条怜是没什么怨念，不过应声听起来还是恹恹的。

难又有新的工作了吗，还是别的什么事？好奇心正在蔓延，但绝不能因此而耽误前的来客。想着最近好像没有被叮嘱“如果有谁找我就说我不在家”之类的话，她了。

不会是要开始讨论结婚的话题了吧！

……好吧，在勾勒华原先生的表时，不受控的幻想就停了，因为她想象中的华原先生的表和现在坐在沙发上的他一模一样，板正且僵，带着幽的冰冷，似乎很不愉快。

“请问。”

“禅院甚尔在吗？”

“他在的。您请。”

语气中的抱怨意味好刻意，简直像是特地说给来客听的。毕竟以前有客人上门，他可不会殷勤地请人喝茶。

审视着，或许他正在心里评价着自己呢。

一定是评价结束了，男人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