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辛苦你了。”

裴行俭咧嘴笑：“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您说，我乐意听，要不您多说几句？”

“你个臭小，现在胆不小啊，居然敢这么跟老夫说话，是不是以为老夫只剩一气，就收拾不了你了？就你那礼艺平，在我里还不够看！”

颤颤巍巍的掌拍在手臂上，几乎没有任何觉。

裴行俭却十分夸张的大声呼痛，捂着手臂连连退后。

在张峰岳的笑声中，他一抬，正好看见老人站到了院中那棵不知名的枯树。

人树相照，竟难以分辨到底谁是人，谁是枯木。

“现在的序列当真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弱了。我好歹也是堂堂儒序三，竟然也有的时候，真是可笑。”

裴行俭抬手抹着角，嘴里低声嘟囔着。

“行了，真要想哭丧，你也得等到老夫闭的那天。到时候如果不是你裴行俭哭的最大的声，老夫可饶不了你。”

张峰岳一翻，没好气的笑骂。

“这些年，张嗣源有事没事总是念叨我，埋怨我什么话都藏在心里面不说。每每都是让边人去猜，所以才会产生说那么多的误解。”

老人依靠着树，缓缓：“刘谨勋是这样，李不逢恐怕也是这样。说起来还真是遗憾啊，到最后都没能跟他见上一面，不逢他心里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吧？所以今天咱爷俩不如好好聊一聊，如何？”

裴行俭嘴动，却半晌吐不一个字。

“不知从何说起吗？也对，这堂课我就没教过你们，反而都是你们一直在教我。”

“老师”

裴行俭终于开：“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您现在必须立刻离开金陵。朱彝焰躲了这么久，现在突然手，一定是好了万全的准备。您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持了，无论是罪民区也好，夷地也罢，只要能离开帝国本土”

“我现在要是逃了，那他们怎么办？”

裴行俭神一怔，急切：“您是担心义正？放心，就算豁去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护他的周全，尽快将他送去与您汇合。”

“嗣源要是听到你这句话，恐怕当场就会跟你翻脸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他去番地，得现在脑袋里就剩一了，生怕会比我这个当老的死得慢。”

“你们一个个都把儒教要义丢的净净，就想我这个老先把你们送上路。就没人想过把老夫一个人落在后面，到时候怎么追的上你们？”

不知是不是错觉，恍惚间，裴行俭觉得老人的骂声在变得洪亮。

“老夫不是在问自己怎么办，也不是在问你们怎么办。而是在问那些已经为这场新政献了命的人，他们该怎么办？”

张峰岳起形，瘦的撑起黑的衣袍，如一杆旗帜立在裴行俭的中。

“儒家不信神鬼，但理自在心。老夫这一生活的太，遇见过太多的选择，选过看似前途一片光明的青云大，也选过荆棘密布的曲折狭路，曾经因为技不如人而让过路，也曾经因为后悔而掉过。”

“重重关山，举步维艰。我选错了一辈，也算输了一辈。如今是我此生最后一次涉闯关，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再放弃。”

张峰岳沉声：“行俭，在新东林书院历届的学当中，你是为师见过最聪明的那一个。我的想法，你心里其实都明白，又何必再劝？”

“真是个脾气又臭又倔的老。”

裴行俭满脸无奈笑意，摇叹了一声，“可是没办法，谁让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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