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绳拽不住活泼的萨耶，它蹬着前爪要扑舒意，舒意绷直了，原本想去的动作，生生地冻在了电梯轿厢。

创业……

周老师喊了两声弟弟，萨耶快快地松开扒拉舒意的黑垫，一脸乖巧地蹲在周老师边，周老师弯腰摸了摸狗，说：“我听你妈妈讲，你现在自己创业啦？”

周老师脸上的表和她如一辙，疑惑中带着茫然，茫然中带着不解，不解中带着探究……

还好名叫弟弟的萨耶一会儿站起来捞周老师的衣角，一会儿又吭哧吭哧地用漉漉的黑狗鼻去拱舒意的手。

收信人是周津澈，手机号她没记住，摇着手机屏幕，对两遍抄上去。

写好，她将薄薄一面信纸对折，妥帖地放信封。

然而，舒意想的是：

她在免税专柜购置一款万宝龙的大班系列，周津澈不写病历写日记时倒有一手非常漂亮的字，他以后可以用年少时暗恋对象赠送的礼写尽

舒意目光落到那位总是与她错开的邻居，声音迷茫：“周老师，好久不见。您住这里？”

到那个时候，他的最后一行字，应该是他们并肩而立的坟墓。

“旅游吗？”

从酒店退房、收拾行李、打车到机场，简单地用过味一言难尽的午餐。

直到他有一天写不动了。

但她忽然有了别的念。

舒意反应过来，很快“嗯”了声：“对，刚从护城回来。”

周老师不赞同的神：“你这孩还是和以前一样谦虚，老师听说你开的镜店快把中心区铺满了，真的很不错。”

他的少年心事。

我是十六岁的蔚舒意。

抱歉声追而来，伴随着两声气势十足的狗吠，舒意错愕地对上来人。

舒意没想到周老师会用这么正式的词，她尴尬地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算吧，其实就是小打小闹。”

付款了一张信纸和邮票，提供客用的是一支光溢彩的玻璃笔，舒意在试写纸上随意画了几条线，终于落地第一个字：

周老师说了句是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落地宁城是午，光晒得白机翼发，反一凝固的白光。

陌生的声音在喊：“弟弟、弟弟！别扑——”

地址和收件人写：宁城如是观，周津澈同学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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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澈，展信佳。

走迷你巧的邮局，恰好一阵风动，她心遵循某本能地漏一拍。

她叫了车，这次不是富家小验生活的911，而是一辆普通务实的银灰特斯拉。

此时此刻，周老师心里想的是：

如果他愿意，舒意可以送他一辈的钢笔。

。

倒是因为同学在夏日晚修结束的夜晚，发起的所谓“试胆大会”，借着月光短暂路过，不兴趣自然不会去，这和信仰无关。

舒意肯定地：“对。我之前还和朋友说呢，隔搬来了新邻居，但是不凑巧，总遇不到，没想过是周老师。”

……

“舒意？”

原本想通知周医生，细手指悬在键盘上面，想了想，还是打算将事先知会转变为惊喜。

叉烧周津澈！怎么没有告诉她，他住在舒意对门！

“不是……”话到嘴边，周老师不熟练地岔开话题：“看你拿行李箱，刚从外地回来吗？”

周老师先是“啊！”，然后“啊？”，她僵地移过视线，盯着对门：“你住这里？”

“不是，谈生意。”

舒意不记得一中时代的自己谦虚不谦虚，但她见话题避无可避地偏到自己上，立即四两拨千斤地调转枪：“周老师，没想到是您搬到我隔。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您一会儿得空吗？我知附近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一个念短到来不及成型，金属电梯门“叮”的一声，晒满光的廊漫漶着雪絮般的白狗，像一场突如其来的薄雪，劈盖脸地呼上她。

缄默片刻，两两相顾无言。

“——周老师？”

登机箱的静谧地动，她上电梯后几分疲累地了眉骨。

弟弟摇晃脑，那双黑似的狗狗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看看舒意，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莫名其妙地沉默来。

离开灵慈寺后，舒意改了最近一程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