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块玉佩，本就是谢况刚登基的时候，为了展现家族谊所造，除了能表明份外，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作用。

燕言辞恳切， 但谢宜瑶只是望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淡：“不必如此着急。无论如何， 你都还要在南徐州生活三年。等三年后， 你若是还没有改变主意， 就自己想办法来京城见我就是。”

飞鸢：“还是殿考虑得周全。”

燕听了谢宜瑶这番话， 竟也不慌张，反倒仍然持：“绝无此事， 我在殿面前未有一句虚言。燕有此心愿，是因为那日在营中听到殿所说的话， 想以一臂之力帮助殿。”

谢宜瑶从袖中掏那块谢况赐给她的玉佩，细细地把玩着，好似这样能让她思路更清晰些。

“刚才燕和我说的那些话，你在外可都听见了？”

这笑中并没有嘲或贬低的意思，有的只是她被燕这般赤心所染的小小喜悦。

燕知此事已经成了一半， 欣：“三年之后，定不会让殿失望的。”

“张别驾那边我会去说的，至于你上这衣裳便赠与你了，就当是那日问询的酬劳吧。还有这几块糕，我看你喜得，也多带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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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瑶闻言拿几张纸，都是她这几日所写。

“我确实很中意燕，”谢宜瑶坦言，“不过，她与你和灵鹊不同，与我只有一面之缘。我现在不像以前那样缺人，她也不是非要走这条路不可。若是就这样跟着我走了，他日要是反悔，可就麻烦了。我见她还挂念着她的父亲，自然是要让她多想想。”

“我看殿似乎中意这位娘的，何不和周将军他们打个招呼，也不必等三年，过些时候回京的时候带上她也方便。”

见公主没有留她的意思，燕也没有自讨没趣的想法，起行了个她能到最规矩的礼。

“那我可就等着你了，”谢宜瑶笑， “灵鹊，送客吧。”

几年相来，飞鸢也算摸到一谢宜瑶的习，知她有时候虽然面上咄咄人的样，但心里却是另一想法。

又或者……她正是要向谢宜瑶展她向上爬的心思，以求得一线可能。

飞鸢看谢宜瑶神严肃，便正好衣冠，坐在方才燕所坐的位置。

燕连忙谢过，尔后跟着灵鹊离开了。

当今世上，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谢冰和谢凝有这样式的玉佩了。谢冲的那块理说本该给谢义，但谢况作主，将其作为谢冲的陪葬品土。

谢宜瑶看着燕韧的神，不禁轻笑了一声。

纵是如此，谢宜瑶却仍然将这玉佩随带着，只是不会挂在腰间权作装饰而已。

半晌过去，谢宜瑶收了玉佩，抬眸看向飞鸢。

现在诸皇虽也有封了王的，谢况也并未给他们赐同样的玉佩，年纪小倒是其次，最本的原因，是没有这个必要。

“确有想过。”

飞鸢颔首，神毅地说。

谢宜瑶看到飞鸢的瞳孔放大了一瞬，显然被这话惊到了，但随即就又恢复了常态。

“先前在京城郊视察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其中有不少妇女。所谓兵，既然是以为单位，自然无论男女老少都属兵籍。依南国惯例，世兵的家属也要随军生活，她们多负责屯田和杂役的工作。遇到危难时刻，也需要她们上阵杀敌。”

燕还是年轻了些，藏不住自己的野心。

“你可想好了？”谢宜瑶， “这是一条要比呆在京、世代为兵更为险峻的路， 有一天莫名其妙丢了命也未可知……你不是说希望能安稳度日么？还是说，那些都是不想留在京，终生为兵的借罢了。”

“殿，可是有要事吩咐？”

“你且先坐。我叫你来，是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飞鸢答是。

谢宜瑶久久不语，飞鸢也就默然等着她，不曾主动开。

“飞鸢，你可有想过将来某天，再次被甲持兵、冲锋陷阵？

谢宜瑶发了半晌的怔，才将飞鸢叫过来。

就像起初几年，谢况对谢宜瑶的那份“看重”一般。

临走前，燕还有要换回原来那衣服的想法，被谢宜瑶制止了。

她刚才就守在门，虽说谢宜瑶和燕说话的声音算不上响，但也没有刻意遮掩，以飞鸢的耳力，当能听个八九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