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军队中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即使有知临淮公主会亲自莅临京的，也没法把这个跟在周将军边的陌生面孔和公主本人联系起来，只当她是前来与周将军议事的。

谢宜瑶近距离视察了一圈练中的将士，又踏上了将台，从俯视着前这几千人。

晴日当空，光映照在冰冷的铁之上，反刺夺目的光芒，谢宜瑶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方才还觉得这些士兵如此鲜活，可一到了台之上，竟然看不清他们每个人的面容，只能看见一群完全相同的服饰，谢宜瑶突然觉得他们是如此虚悬的存在。

周禄看谢宜瑶好像看呆了一般，主动问：“殿可是第一次亲见到这规模的军队？”

谢宜瑶微微摇，笑：“当年在襄，我也亲见过几次陛麾的将士们，当时虽然年纪还小，印象却很刻。但若只论咸宁元年以来，确实是第一次。”

谢宜瑶看着底那些陌生的士兵，心想周禄应当能说他们中不少人的名字。

在治军方面，谢宜瑶实在没有能说得的新奇见解，更别提周禄可谓是当今时间尖准的将领，所以她没班门斧，而是选择虚心求教：“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周将军从庐陵王手中接过南徐州刺史一职还不到半年吧？这支军队如今已然是将兵勇，可见将军治军有。不知是如何到的？”

周禄听谢宜瑶这么一问，多少有些吃惊，但他没有拒绝，反而耐心地回答：“这并非全是卑职的功劳。他们本来就是庐陵王殿治的锐。先前我已因在雍州的经历，知晓过庐陵王的治军手段，有了经验之后，接也就更为顺利。”

又笑：“当然，殿既然问了，那官还是应该分享一二。我这个将领的，最首要的，就是要了解各位兵士有何短，才能把这支军队最大的发挥来。”

谢宜瑶若有所思地：“这就是所谓的‘　　因能授职，各取所’吧？”

周禄惊喜：“殿读过《六韬》？”

“只是读了些理论而已，纸上谈兵，远不及将军。”

“不不不，殿能有自己的思考，已是很不容易的了，”周禄愈发有了兴致，“既然殿读过几卷兵书，官也就不怕词不达意了。”

谢宜瑶会意：“周将军放心，我会将你的话好好转达的。”

“那官就继续说了。这第二重要的嘛，就是要和底的兵将们打成一团，不能在上，适当放低段，最好是能到亲如兄弟一般，还要学会如何在关键时刻鼓舞人心。这些听上去好像不及军事训练重要，但关键时刻也能扭转战局。”

谢宜瑶认真听着，把周禄的话都用心记了。

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谢宜瑶之前未必完全没有听闻过，但既然是周禄说的，当是极其宝贵的治军经验，总归比单纯研读兵书来得有用。

与其景仰和尊崇他人的成功，她更倾向于选择效仿和学习。

周禄除了这一世的功绩，前世也有多次以少胜多的声名，谢宜瑶一直以来都知这位周将军极其会用兵。

外都把周禄传得是神乎其神，但谢宜瑶今天才算真正认识到，周禄的成就，也是脚踏实一步步来的。

就像小时候谢宜瑶总觉得帝王是天底最尊贵、最遥不可及的人，但等她亲目睹父亲谢况当了皇帝之后，就打消了这想法。

周禄又为谢宜瑶讲了些绥抚士兵、治理军队的经验，他说得通俗易懂，没有用那些文绉绉的语句，谢宜瑶很容易就听懂了。

末了，周禄还问：“殿要不要同他们说几句话？虽说京短期并不会战事，但他们将来都要上前线的。公主是代表陛而来，肯定能大大鼓舞士气。”

“我确有此意，”谢宜瑶，“不过且等众将士训练结束再说吧，免得扰了训练的节奏。”

“也可。那殿不如先同我到后面去休息一，那边谈话也能更方便些。”

谢宜瑶微微，表示同意。

……

周禄的营帐堆放着成卷的军书，案几上有数张薄纸被散落地镇住，杂无章。

“让殿见笑了，官平日都在这里办公，没时间整理。”

“无事，”谢宜瑶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周将军不必为此挂怀。”

州刺史的办公场所涉及机要，因此除了谢宜瑶和陆安，其余的一些低等级的护卫要么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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