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路，也是最危险的。

不过，还有第三法。

登门拜访之前，黄妪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如果没有临淮公主的帮助，别说他的读书机会了，就是被阿婆收养的可能，也是没有的。

以前谢况觉得萧延没有才学，因此很看不起他，不愿重用，虽说也有几分理，但这几年在江夏王府勤勤恳恳，实事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崔晖很是欣赏他。

如今谢冲这般样， 对王府中官吏的束也松弛了许多， 萧延这事很容易就成了。

他日后在官场上的前途， 反倒更加光明了。

清贵弟往往将那些任务繁重但品级低的官职视为浊，认为他们醉心实利，不够面。

只要能得到皇帝的恩，有权势傍，哪怕是后被史书列佞臣传，他们也是不在乎的。

有人说她不守妇，也有人说她仁民，今日一见，却觉得谢宜瑶和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黄玄不敢受，但也不敢拒绝。

黄玄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坦言：“我今日登门没匆忙，并未带来诗文，公主若是想看，我可以现在就默几篇来。”

听到谢宜瑶叫他阿玄，黄玄不禁有些恍惚，阿婆也是这么叫他的。谢宜瑶说黄阿婆和她有胜似祖孙的谊，他们年龄相称，该是以姊弟相称。

黄玄不是个远视的人，从前有了上顿没顿的日，让他并没有预想未来的习惯，这是一奢侈。

谢冲确实听取了谢宜瑶的意见， 主动向谢况提退居地方，谢冲并未同意，这每一步都在谢宜瑶的预料之。

黄玄还真没想过，并不是不敢想，而是真的完全不曾想。

谢宜瑶扑哧一笑，也不遮掩：“阿玄，你真有意思。”

时隔许久，谢宜瑶终于又见到了那位黄公。

黄玄小心翼翼地回答：“我读书……只是因为喜而已。仓廪实而知礼节，衣足而知荣辱。曾经我连饭都不一定吃得上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奢求，如今托公主的福，阿婆有余财供我读书，方能遂愿。”

然而， 就如谢宜瑶所认为的那样， 人是奇谋诡计中最不可控的一环。

“听阿婆说你很擅写诗作赋，不知我有没有机会欣赏你的作品？”

更加令人扼腕的是，他越是这般堕落， 谢况也就越安心，认定谢冲没有狼野心， 不会威胁到自己。

……

而萧延离开江夏王府后， 借着萧家的助力，以及谢宜瑶在背后为他牵扯的人脉，又顺利地了崔晖的幕府中事。

听谢宜瑶这么一说，黄玄才发觉自己对仕虽然说不上有多向往，但也并不排斥。

萧延倒是个明白人， 听了谢宜瑶的劝告后并未多问， 趁着谢冲颓废之时，也没忘记替谢宜瑶买通几人， 以报当年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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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南竹馆匆匆一别，且如今又换了装束，黄玄还真没有把前的临淮公主，和那日见到的侍婢维玉联系在一起。

他只知，这位公主是阿婆的恩人。

谢宜瑶事无细地安排好了一切， 看着计划一步步实施去，满足不禁油然而生，她觉得已能会几分到位权重之人的趣味所在。

目前江北战事仍然胶着，谢宜瑶便先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人和事上。

现在这个时代，寒门庶族想要向上爬，最常见的路是靠军功，再其次就是吏了。

那就是成为皇帝近臣，也是所谓的恩倖。虽然品秩不，但手中却有不小的权力。

然而这反倒给了寒人们机会，特别是那些比萧延还要差的官吏，再苦再累也愿意。

谢宜瑶收敛了笑容，正：“阿玄读书，为的是什么呢？”

这个理由让谢宜瑶有些失望，但她不肯放弃，继而问：“那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学而优则仕，你难不想运用这份才能，去些事吗？”

轨之心（三）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

谢冲被这么一打击后，便一蹶不振，浑浑噩噩度日， 整日纵声， 更是变本加厉地到搜刮钱财珠宝，不再为自己的将来谋划。

黄玄之前在市井中生活，对临淮公主也早有所耳闻。

毕竟连他能读书这件事，都才过去没多久呢！

可她没想到后续的发展。

谢宜瑶虽是金枝玉叶，在他面前却不端着架，反倒和声细气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