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那些年近乎执拗的追逐和喜，想到从意大利回来的那个暑假，方菁砸在自己脸上的日记本。

她的喜和好像从来都是很廉价和不对的事。

方淮昼从来不在乎，方菁觉得那是耻辱。

车祸的前一秒，他们甚至还在争吵，方菁要送她去国外念书，要她不准再跟着方淮昼打转，旧手机拨给方淮昼的最后一通电话里，她当着方菁的面想要表白，却听见那边的方淮昼用完全不在意的吻告诉她，想去任何地方想喜谁都是她的自由，而他是她永远的哥哥。

车窗的玻璃碎片、方菁的血、最后扑过来挡住自己的。

方幼宜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想起的过往，忽然在这一刻血淋淋的撕碎在跟前。

“对不起，幼宜。”

方淮昼沉默了，开歉，往前迈一步，“我只是……”

方幼宜一把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转过也没回的离开。

—

晚上纪临舟打过来视频电话。

方幼宜没有接，她怕她忍不住会问程柠的事。

尽清楚方淮昼的话带有故意的质，但她还是忍不住多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如果从最开始就是纪临舟故意设计让程柠接近方淮昼，故意让方家陷困境，故意不见方世益，故意现在她求人的饭局上，故意带着她回家，给她抛结婚条件……

方幼宜觉得有可怕。

因为她能够很清楚的觉到，纪临舟在最开始的时候应该并不她。

最开始她也不他，也不屑于去了解他们之间存在过的那么多巧合。

但此刻再回看之前的那些事，方幼宜有很难形容的觉。

她觉得自己，像猎。

—

程柠的航班信息早就暴，第二天上午方幼宜收到方淮昼的消息，告诉她程柠已经被带回看守所，让她自己来见一面。

方幼宜删掉了短信。

钟静约她去植园帮忙找一个植标本，要用来调研观察。

方幼宜跟着她一起在植园从上午待到了闭馆时间。

一整天她都没有看手机，她知自己是在逃避面对一些事。

但到了这时候，如果真的要知什么，她也不想是从别人中知。

她要纪临舟亲自告诉她。

植园在郊区外，白天两个人是直接坐公过来的。

钟静抱着从植园里借来的盆栽，也不好再挤公，方幼宜低拿手机准备打车。

一开机，不少消息来。

基本都是实验室群里的消息，老周在统计藏区的调研名额。

方幼宜打好了车，帮忙钟静拿着她的包，两个人一起站在路边等车过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钟静忽然开问。

“什么？”

方幼宜愣了，低看着钟静，“很明显吗？”

钟静怀里抱着倒莲，了，

“你的心事都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方幼宜抬手摸了自己的脸，闷闷的说，

“这么明显的吗？”

“跟你家里那位有关？”钟静试探着问。

方幼宜了，又摇。

钟静看来，轻轻叹了气，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我觉得他应该是很喜你的，之前在江城的那回，实验室里都知呢。”

方幼宜抿了抿，低看她怀里那盆倒莲的细叶，轻声说，

“嗯，我知。”

车很快过来，到市区不堵车，开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实验室。

方幼宜陪着钟静一块去把恒温棚那边把倒莲理好，来收拾关门的时候，钟静忽然接了个家里的电话先走了。

方幼宜最后一个慢吞吞的从实验室里来。

实验室楼外面的路灯坏掉了一个，只有一盏灯昏昏黄黄的落来。

方幼宜发现外面好像起了雨，细细的雨丝，听不见声音，被路灯一照才显得清晰。

她转过准备回去实验室里拿备用的伞，忽然看见路对面停靠着一辆有些熟的车。

还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方幼宜看见有人从车上来。

她愣了愣，看清人影后没动。

穿着黑大衣的影朝着自己移动过来，方幼宜看见雨丝落在他的肩膀和发上。

纪临舟走到她跟前，低先看她，

“怎么不接电话？”

雨丝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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