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抱月动作轻巧地帮她梳好垂髫髻，绾上金丝攒珠髻，上一对珍珠耳钉，见她手腕上空的不好看，又从匣中翻一对白玉镯。

&esp;&esp;众人都笑了起来。

&esp;&esp;周老太君呵呵笑：“不取笑，不取笑，我们瑟瑟，便是渔婆，也是天底最好看的渔婆。”

&esp;&esp;瑟瑟摇了摇手，上耳朵上着的看不见也就罢了，手上的时时能见。她曾见过最好的和田白玉，再看这样成的镯在手上，总觉得让睛受罪。

&esp;&esp;周老太君望着铜镜中少女莹若白雪的面容，听着她俏活泼的声音，心都要化了。瑟瑟向来是她最疼的孙女，她怎么忍心苛求责怪？

&esp;&esp;柳叶将早饭摆了上来。

&esp;&esp;她起得早，到的时候周老太君才刚刚起。周老太君边的妈妈和大丫鬟桃枝正在服侍她梳洗。看到瑟瑟前来，妈妈“唉哟”一声，“二娘今儿怎么这么早？”

&esp;&esp;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esp;&esp;打扮停当，她又自己动手找木屐、蓑衣和竹笠，也不要打伞，留抱月收拾屋，自己先踢踏踢踏地去了松鹤堂。

&esp;&esp;瑟瑟笑眯眯：“肚饿了，早过来向祖母讨吃的。”

&esp;&esp;周老太君也起去早课，时辰还早，客人还不会到，嘱咐瑟瑟多看顾两个小的些。

&esp;&esp;蓑衣脱，里面半新不旧的粉白绣兰草纹褙，八幅折枝纹绿罗裙，看着委实太过寻常了些。

&esp;&esp;大房的几个都跟着范夫人在鸣鹊馆用早膳，松鹤堂只有祖孙两人吃。周老太君年岁大了，早膳也以清淡为主，摆了粟米粥、笋泼面、蜂糖糕、酸豆角、拍黄瓜……倒也是满满一桌。

&esp;&esp;大郎二郎叫着“太/祖母”，扑到周老太君怀中，周老太君一手搂一个，笑得睛都不见了。

&esp;&esp;松鹤堂笼罩在烟雨中，宛若墨画就，朦胧而丽。黑的屋檐哗啦啦一晶莹的，形成一串雨帘。小池塘中，涟漪阵阵散开，锦鲤偶尔浮到面，吐一连串的泡泡。

&esp;&esp;周老太君另一个丫鬟柳叶过来帮她取了竹笠，脱蓑衣。周老太君定睛看了看她：“今日有客，怎么穿得这么素简？”

&esp;&esp;她望了望窗外的细雨，担心地问：“这雨一直不停，也不知萧大人能不能成行？”

&esp;&esp;瑟瑟跺脚：“祖母你又取笑我。”

&esp;&esp;瑟瑟：“您放心，他要么不答应，答应的事必会到。”

&esp;&esp;自从得知萧思睿答应了燕家的邀请，要来赴宴，她就陷了焦躁的绪中。萧思睿在吃上极为挑剔，因此很少去赴宴，她原以为，以他素来的脾，不会答应来燕家的。

&esp;&esp;瑟瑟笑嘻嘻地接过桃枝手中的梳，一边帮周老太君梳一边：“今儿有雨，这衣裳淋了不心疼。再说，萧家舅舅又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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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祖孙俩用完，范夫人带着两个儿媳、两个小孙也到了。燕晴晴这两天不在家。她外家听说了她退亲的事，接她过去住几天散散心。

&esp;&esp;周老太君听到动静，眯着朝她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回问妈妈：“这是哪里来的渔婆？”

&esp;&esp;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契机。她本就想不着痕迹地疏离他，他这次来，正好借此机会，向他透她即将定的婚事，好收回对他的意。

&esp;&esp;范夫人只略坐了坐，便带着两个儿媳告退了，留了两个小的。今儿办宴席，全要她们娘仨持。

的雨声，慢慢平静着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