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这么大，火肯定烧不起来，就放过你们吧。”大雨顺着赵赢上的斗笠桶里，他盯着这几只鱼神地看了一会，最后叹了气，起拎起桶，向湖边倒去。

“噗通。”

三尾鱼一到湖面，转瞬间就如泥海般消失不见，湖面只剩一丝鱼尾扇动开的涟漪，也很快被雨珠吞没。

是时上一白，四方来雾，湖天空茫。赵赢怔怔地蹲在湖边，望着面上自己的倒影，他看了一会，抬手掬了一捧扑在脸上，任由珠顺着脖颈淌衣领里，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沁凉。

自那日他在净天大开杀戒后，已经过了月余了。他将容与的遗葬在玉泽山的一棵海棠树，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光灿烂的午后。

玉泽山的初夏，风中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馨香，熏风早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涤一空，站在海棠举目四顾，唯见莽莽青山吐绿，玉带一般的溪潺潺而，的光已略现祝之神力，得赵赢背上淌汗珠。

“往生教圣……容与之墓。”

赵赢掉额上的汗，忽然弯腰，随手拧一绺夏枝，用细的枝叶将石碑上的刻痕抹去，重新写上一行字。

“吾妻……”

那枝条被赵赢突兀地折断，以至于最后一笔往一撇，斜得奇。

赵赢一气，将枝条放，他挨着墓碑坐，不知从哪来了两杯酒，他一手持酒，一边说。

“从前我看话本，他们总说，恨比要久。”

赵赢将脑袋靠在墓碑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拿起另一杯酒，浇在石碑前的地上，看着泥土被酒浇得起了一凹痕。

“我已经不恨你了。”

他喃喃，“所以这话不对。”

一阵轻风拂过，将海棠树的叶得沙沙作响。赵赢以手覆面，说话的声音透过手指的隙传来，瓮瓮的。

“从此以后，我真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蜀中，夔州城。

上回来夔州城的时候，十里风骀，锦绣绮罗堆叠，街灯火辉映，玉楼珠瓦，金砖银墙，奢靡甚盛。

“哎呀客官有所不知，自从半年前蓝家倒台以后，城群龙无首，各帮各派都想当那个老大，天天在城打来打去，这不是可怜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嘛……”

赵赢坐在角落的凳上，默默地端起杯喝茶，茶叶涩，粝，他面不改地咽，听邻桌的一个行商说。

“嗨，谁说不是。要我说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还害得我们生意都不好。”

小二当即心有戚戚，叠声应，“可不是么，哎，都是讨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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