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尘梦终须醒

“好好好，我不死。”赫罗纳拍了拍费鲁的手，安抚，“你不是一直想去南边看看吗？可以跟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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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勒苏……”

费鲁瞥了克勒苏一，没吭声。赫罗纳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说了这么一番话几乎耗尽了他不多的元气，赵赢在角落里看着他闭上休息了半晌，才重又睁开，“克勒苏，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可狼神总会给他的民开一个不痛不的玩笑，譬如命运终于让他跟赫罗纳再次相遇，可他面前的赫罗纳，脸蜡黄憔悴，嘴裂苍白，是重的乌青，整个人几乎都瘦脱了人形。

“没想到最后还能在死前见上你一面。”赫罗纳牵起嘴角笑了笑，克勒苏右手死死地攥着拳背在后，眶已经通红。

克勒苏动着，他几次想要开，却什么都没说来。或许是想说的太多，又或者是陈年往事早已在积累了厚厚的尘垢，积年的误会生了锈，可泪却仍蓄在中，还没能在满腹尘埃中一裂。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赫罗纳声音虚弱，费鲁给他的背后垫了个枕，扶着他坐起，赫罗纳便半靠着枕，半靠着费鲁，轻声说，“可惜，格尔安的天来了又走，武风城的雪落了又……”

“费鲁。”赫罗纳看向费鲁，“你早就猜到了吧？你真名叫安尔达，是克勒苏的弟弟，我死之后……”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背叛，什么狂沙门，什么报仇，他只知他又见到了他的扎布，当年他们多少次并肩作战，互相给对方包扎，在狼神祭典的晚上说以后要成为武风城的英雄……

“赫罗纳！”费鲁咆哮一声，他咙里发像小狼似的呼噜声，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死！”

要知赫罗纳年轻的时候跟他可是狼神双啊，是武风城最壮的儿郎。可如今赫罗纳躺在这漆黑幽暗的房间，明明已经，白日里却仍盖着厚厚的被，他瘦削的双手像枯柴一样伸来，克勒苏哽咽，竟不忍再看去。

“是，是我。”他的睛还跟从前一样，克勒苏想，清澈得像格尔安最大的那片湖。

？

克勒苏一怔，面前形销骨立的赫罗纳一手搭在费鲁的肩膀上，抬起望向他，“克勒苏？是你吗？”

“你……”最后，克勒苏终于开了，他声音喑哑，好像有个人掐住了他的脖，把声音都憋了，“你后悔吗？”

“后悔？”赫罗纳，“我始终记得那年在狼神祭典上，你说，以后要成为武风城的大英雄，我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