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我？”赵赢一愣。

容与嗯了一声，“每回见你练剑，我都很羡慕。”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飒沓如星。”容与说，“小时候念书念到此，便总是忍不住掩卷，幻想有朝一日我提剑上，该是何等威风。”

容与苦笑，“可惜我从小便不好，一直未有学武的机会。那日在院中，你手持一把木剑，力却足以裂空斩风，气劲所到，无不披靡，就如少时的诗里写的那样。”

赵赢从未听容与说过这些话，一时哑然，竟不知该如何安他，只得笨拙地，“其实我也羡慕你，你读书作文章这样好，我虽能练武，但一看书便犯困，也没什么好的。”

“如人饮，冷自知。”容与笑了笑，并未再纠缠于这些遗憾。他坐了片刻，从怀中掏一个陶埙，放到嘴边。

埙声沉郁悠远，曲调恰是那日在杏余容姑娘唱的那首《相思》，只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乐，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这调听在同一个人耳朵里，却截然不同了。

若说余容姑娘的相思是杏疏影里，那容与的相思便是明月照关山。赵赢静静地听着，那埙声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一会似骑着骏飞驰在外一望无际的旷野，一会又似夜半独坐听着屋檐滴落的雨声……

直到最后，那埙声转而低沉舒缓，只余些许看破红尘，诸相非相的禅意。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相思。”赵赢偏，望向容与的睛，“只是没有酒。”

容与一笑，“回喝酒时，我再与你听。”

“一言为定！”赵赢伸手，“咱们拉钩。”

容与伸小拇指，二人小指钩住，赵赢，“拉钩上……”

“嘘。”容与突然打断了赵赢的话，“这句话不太吉利，嗯，我们改一改。”

赵赢没有意见，“改成什么？”

“拉过钩，一百年不许变。”容与浅笑，“好不好？”

“好。”赵赢，“一百年不许变。”

月亮在上。赵赢心想，他跟容与要永远像今天这样。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一）

“赢，赢……”容与蹙眉，用手肘了赵赢，低声唤。

赵赢迷迷瞪瞪地抬起，见面前夫正对他怒目而视，忙端正坐好，假模假样地翻开一页书，撑着囫囵听着。

夫一拍书本，收回目光，摇晃脑，“近日天，大家休息一会，稍后再上第二节课。”

“学堂给大家准备了绿豆汤，可以自行去后堂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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