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赵赢清了清咙，单膝跪地，顺势双手将剑平举，恭恭敬敬地低，“请师父赐名。”

屈鸿轩一转，只来得及见他这个乖徒儿脚生风的背影从竹林里悄然掠过。

那边赵赢兴冲冲地拿着剑一路飞奔，掌心都沁了汗，黏在冰凉的剑鞘上。江南三月的细雨天，有些畏寒的人甚至还要裹上绒袄才肯门，赵赢却跑了一的汗，少年人的意蒸腾，像是能把落在上的雨都烘烤了，滋滋地冒着白气。

“此剑便是你的了，你可有想好叫什么？”

“赢，生第七式是什么？”

他二哥看白痴一样的神，赵赢现在也忘不了。

赵赢听得这几句文绉绉的掉书袋，听了一半便脑发昏，懵懵懂懂地了，将剑别在腰间，“我知啦，您天天念叨，我都会背了。”

宝剑，恨不得两从眶里抠来黏上去，同这剑混为一再也不分开。此时冷不丁听到师父唤名，忙抬起，“师父。”

屈鸿轩瞪了他一，赵赢有恃无恐地嘿嘿一笑，并不害怕，“师父，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啦？”

赵赢愣了愣，他从小对舞文墨之事便避之不及，让他取名，师父定然是不满意的。赵赢心虚地挲着剑柄，想到去年他二哥捡了一只浪狗回家，让他给取名。他随说，“这小狗又黑又白，就叫小吧。”

屈鸿轩笑了笑，“你刚学生剑法之时，为师便同你说过，生剑，求的是生。故而修习之人当常怀生之心，即慈悲、纯善、求真。”

“赢，你当谨记。”

“回师父，是飞来燕。”

“生剑法。”屈鸿轩拿起剑，随意斜刺而，“修炼得当则剑法圆，不伤天和，可引鸟雀同乐。”

屈鸿轩懒得同他计较，背过挥了挥手。赵赢顿时喜上眉梢，亏他还记得走之前还规规矩矩地同屈鸿轩行了个礼，“师父，那徒儿先告退了。”

赵赢低声念，这两个字在他间转，似是要从这单薄的二字中品什么酸甜苦辣，人间百味来。

江湖。

屈鸿轩收剑鞘，将剑递给赵赢，“兵者不祥之，非君之，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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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赢站起，细雨还在，雨丝盈盈，轻轻落在他黑墨似的发上，生起薄薄的雾。雨雾随风而，渐渐将他的鬓角、眉乃至周都笼了去，让少年人秀的面庞更显温。

屈鸿轩哪里会看不这唯一的徒儿的心思，只是也没破，“好，那便等你真正踏江湖之日，为师再为它取名吧。”

说完赵赢猛地顿住，如梦初醒般仰起，两直直地望着竹梢，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