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在这一刻变得无限绵，九方辛夷盯着徽元帝一张一合的嘴，只觉得自己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明舜华的笑声更大，她分明痛极，却仿佛已经哭了泪，中通红却涸一片，只剩了神经质般的疯狂。

无数复杂至极的绪冲击着她的膛，让她忍不住一把揪住了自己的领，有些摇摇坠地俯，勉力平复了呼，才慢慢看向了九方青穹，然后在对方沉默的背影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男人，权力，皇位，天。”明舜华轻轻笑了起来：“既然他这么在乎这些，那我就毁了这一切。我不在乎是谁得到这个天，哪怕是篡改星象，编造星命的你们。信这星命的人，才该死，骂算什么，被泼洒一污，又算什么。谁能帮我杀了姬珩，杀了满朝大臣，让整个大邺朝都毁于一旦，我就帮谁。”

她蓦地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

她慢慢后退，直至自己的后背重新贴在了那棵参天木的树上，蓦地苦笑一声。

她甚至不知自己应该什么反应。

“朕？”徽元帝却笑了起来：“只朕一人，哪有这能耐？朕上这皇室血脉，也只是起了一个媒介的作用罢了。这世上能够篡改星象的人，满打满算，总共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好巧不巧，其中两位，一位在你前，一位在你后。”

九方辛夷向前一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颤抖：“等等，你说……篡改星象，编造星命？那所谓生而命连破军，煞气心，难也是假的？”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连呼都变得困难。

九方辛夷浑一震。

姬渊和九方辛夷同时骤然抬。

九方辛夷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她知自己其实不想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还是选择了问清楚：“那么当初篡改星象编造星命，胁迫星官的人……难是陛？”

姬渊因为猜到，或许她母亲方相寰云的死，与谢尽崖和徽元帝想要复活他的生母明舜华有关，所以不敢对她说自己的真实份，不敢面对她，甚至宁愿再骗她一次。

还是应该转看向自己后的这棵静静伫立守护苍生的如是菩提树，追问她的阿娘与这棵树到底有什么关系。

“破军是真，煞气是假，区区一颗破军星，又怎么会天？但凡有人愿意翻一翻书，看一看历代星官对破军星的批命呢？”明舜华闭上，神痛苦至极：“破之一字，乃破而后立，去旧立新，明明吾儿阿渊才是能给这个王朝带来一线希望和生机之人啊！可既然有人改了星命，那么被改的所有业障，都化作离火，落了他的，而这也成了他煞气心化火的佐证。”

可冬天总要到末尾，……

然后，她慢慢收敛了神，轻轻扬起。

是在知了原来姬渊折磨他这一生的离火、生来便被父母厌弃的命格的源，竟然来源于她的父母二人后，觉得命运人难以置信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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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来，她的阿爹阿娘，却竟然正是姬渊这样离火灼骨分离痛极的一生的罪魁祸首！

有落叶被拂到她的肩，像是在轻轻安抚她的绪，可她却只想在这一刻闭上。

便听徽元帝笑继续：“没错，九方辛夷。这两位，一位是你的阿爹九方青穹，一位是你的阿娘方相寰云。若是没有他们二人，这星命又怎么会愿意为了朕，变上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