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绮云微微勾了勾角，眸中彩难得柔，但那抹柔很快敛去，变成了讥笑：“得知我的想法和选择后，我阿爹和阿娘并不求，觉得只要我顺应心意，想怎样都好。我们全家都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我们却忘了，世家究竟是什么模样，什么派，为了一个或许能够振兴家族的存在，手段可以酷烈到什么程度。”

宿绮云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睛：“谢玄衣，那是谢家的暗卫，也是你爹的暗卫！你怎么确定这一切的真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也是你爹设的局吗？你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去，到时候我们想救你都难！”

他的脸可见地缓和来，半晌，才哑声：“是阿橘让你来的，她也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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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衣角猩红，拂袖怒：“谁要你们救？！宿绮云，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多闲事！不想死的话，我劝你现在就把路让开，回你的平妖监去，就当不知这件事！你我同僚一场，我也不至于让你难堪。”

他太想知一个答案，太想去问一个为什么了。

谢玄衣愣住。

阿橘这两个字显然动了谢玄衣的某神经。

“啪——”

宿绮云见他终于像是不那么冲动的模样，这才松了气，坐了回去，喝了茶：“我若是晚来一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那院，寻究底，哪怕拼个同归于尽了？”

宿绮云看着他的脸，继续慢慢：“谢玄衣，你知的，我昌白氏。抛却世家之名，不族谱而平妖监，平妖监里，我是个异类，世家之中，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世人提起我，皆言说我乃没心没肺不服教的狠辣之辈，更是世家之耻。可你知……我为何不愿吗？”

这是宿绮云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

谢玄衣抿了抿，问：“为何？”

“昌白氏来找我时，是想让我认昌白氏的那位大夫人为嫡母，从此主家，成为真正的白家人，白绮云。我不乐意，且不论我自小在乡野大，本就不服教，不乐意去规矩众多的世家。我自小与阿娘阿爹甚，我还有兄和阿，虽然他们都是凡之人，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从来其乐。”

他话音才落，一个掌已经明晃晃地搭在了他的脸上。

谢玄衣的所有动作蓦地顿住。

宿绮云才不谢玄衣的脸，她甩了甩手，不耐烦：“谢玄衣，你冷静一。你要不要先好好想一想，我是怎么知你姓什么的？要不是阿橘特地传音，我才懒得你是生是死。”

“你不懂！”谢玄衣痛苦至极地住额：“你本不懂我经历了什么！我遭遇了什么！我为何——”

谢玄衣不语。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复仇的办法。但是既然决定要知真相，要刨问底，就要一击必中，因为这一定是你此生唯一的机会，倘若失去，就没有一次了。”宿绮云抬望着他，轻声。

反驳：“暗卫传来的话里，他就在这里！”

谢玄衣何尝不知这个理，只是仇恨和大的荒谬冲刷着他的官和所有心神，不死不休，又哪里能让理智战胜这份刻骨的仇恨与不解。

“我懂。”宿绮云声音平静地打断了他：“谢玄衣，我懂。”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宿绮云，瞳骤缩，手指已经搭在了剑柄上，脸沉得可怕，若不是将养了这么多天的剑气他实在不想浪费，此刻恐怕已经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