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越的铃音响起。

叮铃——

那铃音在凝辛夷的腕间响起，在她的脑中响起，连同善渊手上的两颗铃铛一并，在湖之上响起，惹得湖面上的浮冰寸寸碎裂，也在天地之间响起。

这一刹那，三清后山的无数人都睁开了，看向了东序书院的方向。

为菩虚君念的往生咒刚好停在最后一句，天地之间已经不闻雷声，可此刻湖铃音起，声渐，他们虽居三清后山，却又不是真的两不看窗外，大家的心都浮现了那几年东序封湖，不得靠近时的阵仗。

可那封印不是早就已经破了吗？

如今这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闻真君一手持拂尘，一手印，指尖是燃着灵火的巫草，元勘和满满都是焦急，看看屋外，又看向业障才消，却又起卦的师父，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打扰这一卦。

在凝辛夷后跃了湖中的善渊被扑面而来的意冲刷，他腕间的三千婆娑铃从未如此刻这般灼过，他看着那暗金的铃铛和红绳，再看向前。

——从跃湖中起，他便在寻觅她的影，可这湖竟然如此之大，饶是他颇通，却连她的裙角都没有见到。

不是没有起疑，他不过顿挫了几息时间，怎么会这么快便不见她的踪迹，直到此刻，底蒸腾不安，三千婆娑铃更是躁动不停，他又怎会有什么不明白。

只是此刻若要折回岸，已经来不及。

更何况，便是能回，他也不会回。

因为此时此刻，在这个世间，他就是距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第一个到她的边。

一声，再一声，那杖每散开一圈波，三千婆娑铃便有一声清脆的叮铃，若是凝辛夷此刻睁，便能看到那波之中，圈圈层层，分明被搭上了婆娑密纹的烙印，而那些烙印，竟是从杖的麻布上被带来的。

而现在，既然婆娑烙印被波层层冲淡，密纹藉由重回三千婆娑铃上，那杖上的的麻布，也开始松动，然后层层剥落，了骨白的里。

等到麻布全松开时，凝辛夷蓦地睁开了。

白骨杖悬来的一张面，恰跌落在她面前，像是隔着不知多远的时空，以那双空的，与她对视。

那是一张黄金傩面，上生四目，坠以并排的红宝石，仔细看去，像是有无数幽秘的目光同时注视，如火的眉间额有纂刻着婆娑密纹的尖角，獠牙破开角，四周又辅以龙纹祥云，看起来神秘可怖，又无上尊贵。

善渊的那张龙吞傩面乃是半面，而她面前这张黄金傩面，乃是全面，看起来小巧许多，好似从最开始，便是为女所造。

她抬手，将那张面的边缘攥住，脑中蓦地现了一段话。

傩面如脸。

这世间，却唯有一人可以黄金傩面为脸 。

带上这黄金傩面便为天四方开山神母娘娘，摘面壳，才是人。

凝辛夷的手没有停。

她翻转傩面，扣在了自己脸上。

严丝合。

就像这本就是她的东西，在这里等她许久，终于等到了她伸手的这一刻。

神都，玄天塔底。

这世间鲜少有人知，耸云的玄天塔底，原来是一株大的菩提树。

那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几可冲天，树几乎需要数十个人合抱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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