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没有死？

说到这里，那暗卫的声音却竟然莫名有些发颤。

直到他要走的时候，前方带着面的人，才将那张一直遮掩住了真实面容的大傩面取了来，随手扔在了地上，散漫开。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却听善渊继续：“要说起来，我与谢家的确也有一些渊源。更不必说，与你大哥虽然往来极少，却也算旧识。不必谢我，我不是那么尚的人，你我各取所需罢了。只是有朝一日，倘若我份败，意局，你也不可拦我。”

笑一声：“师兄，你这样说，倒是真的像是我那素来古板又不苟言笑的大哥。可惜我嫌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装腔作势，竟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说什么？”他缓缓转向暗卫，一把提住了对方的领：“谁？！”

“那便从此就叫谢晏兮这个名字，也未尝不可。”

谢玄衣沉默了很久，他从牢的擂台上走来时，所有昔日属于扶风谢家小公的骄傲与自尊都早已被碾碎了一遍又一遍，他以为自己的心中除却仇恨，已经不剩任何柔。

刹那间，谢玄衣只觉得每个字自己都听懂了，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却竟然好像什么都没有懂。

谢玄衣看着这个在他的恳求，捡起了他大哥名讳的人，此时此刻，他竟然自己也有些恍惚，分不清前人究竟是善渊师兄，还是从此以后，他便是谢晏兮。

……

“说。”

善渊没有说话。

“少主。”一袭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边：“神都那边的调查，终于有结果了。”

那暗卫了一气，才一字一句：“少主，我等在神都，发现了老家主的影。”

“一路对我们暗卫的行事手段极为熟悉，将我等调查的线索数次不动声地掐灭，让我等无法再向前继续查询，甚至密布了无数障法，引得我们查去了别的方向的人，不是别人。”暗卫艰涩：“正是……您的父亲。”

那日，他自无不可地答应来后，却又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可倘若直到最后，师兄都没有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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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给我们的名单上，死者有三人。谢郑总与姜宁那边，少主都亲自走过了，我们便潜于神都，追着梅冠玉之死的线索继续向前查探，中途曾多次断了线索，也曾被误导，以为不过是又一桩妖祟作，梅冠玉乃是被波及。”黑影自然便是谢家暗卫：“幸而另一波被调去查谢郑总账目上款项向的弟兄们中，有人识得平妖监中的监司，悄悄调了宗卷来，我们才发现端倪。只是……”

但很快，他向前的脚步就顿住了。

谢玄衣心底微沉，他的脑中突如其来地闪过了善渊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什么？”

“你大哥一定庆幸你没有去见他。”善渊：“他那人看似闲云野鹤，其实对家人最是看重。你在三清观里闯的祸，有不少都是他在背后偷偷为你摆平的，面上见你的时候，却要装一副与你不熟的样，甚至还会尽可能地避开你，因为知你对他不喜。”

可此刻，听到善渊这样的话语，他却还是忍不住哽咽声。

天晴万里，远山雪霁，谢玄衣却只觉得晴空如有霹雳，雷声，打落在他的心，让他的思绪转，都变得凝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