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则守在谢晏兮边。

旁人不知，他自幼便受谢晏兮照拂大，却最是清楚。

谢晏兮质特殊，但凡受伤见血，极难痊愈，所以他从来都对所有伤他的存在恶痛绝。譬如那次猎彭侯妖时，若非后来谢晏兮有解释这彭侯炖汤是为了引鼓妖来，他差要以为是因为在杀彭侯的过程中，谢晏兮不甚被树枝挂伤，所以迁怒。

足以可见谢晏兮讨厌受伤这事儿，多么人心。

总之，从小到大，这还是满第一次见到谢晏兮受这么重的伤，这么重的血。

他忧心忡忡，心中有千言万语，奈何他天生不善言辞，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晏兮乏极，第二日婚宴又要撑一日，正在抓时间休憩，然而杂事众多，还非得他来定夺，此时夜，才好不容易有了真正闭的时间。

然而浅眠片刻，又被痛醒，转就看到了满正在一脸忧愁地盯着自己。

谢晏兮：“……”

他叹了气：“行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师兄。”满的嗓有涩：“虽然不知你究竟想要什么，但我猜，或许应当与师父的睛有关。我们山之前，师父特意给我代了一些话。”

谢晏兮不太想听，他竖起一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困了，要睡了。”

如果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元勘，可能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不会忤逆师兄，立刻灰溜溜闭嘴。

但满不一样。

别说满还比元勘小两个月，满八岁的时候，就敢握着一脆弱竹竿挡在提剑的谢晏兮面前，只因为师父代，这个月不许谢晏兮再妖渊，否则会消耗太大，对修为有损。谢晏兮的剑都架在他脖上了，他也一动不动。

满只他觉得对师兄好的事。

所以这些话才会被代给满，而非元勘。

满执拗开：“师父说，让我挑时候将这些话告诉你，我觉得现在应该算是一个好时候。”

谢晏兮烦躁闭：“我觉得不算。”

满平直：“师父说，你如今观山，无论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否答应他，都已经算是应卦。”

（修）

这一夜很，星垂平野，万无声。

这一夜对于谢府来说却太短，诸般事宜繁琐复杂，不容有失，只够刚刚在第一缕光现之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谢晏兮最后一丝困意都被驱散，他沉默望着屋，心什么是应卦，师父又究竟起了什么卦。

可他当初不听，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命运被虚无的卦象左右，而今的好奇，也的确何尝不是一应卦。

他虽然也是卜师，却又反过来不信卦象，这又何尝不是一矛盾，也何尝不是另外一应卦。

满治疗过后，伤的痛平缓了许多，那比平日更盛的灼烧之意终于降去了许多，虽然效果比之凝辛夷碰他的时候还差很多，却也足够让他的心绪宁静来。

他原本只是想要向凝辛夷要一样东西的。

可如今，他的目的却又多了一。

至少，他要搞清楚，为什么他紊不堪、灼伤了他这许多年的三清之气，唯独在碰到她的时候，能够得到一丝平静。

他看天，看院落墙外浮现的灯明隐隐绰绰，终是：“把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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