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可以有香气，可以有夹杂尘埃，也可以萧瑟冰冷，却唯独不应该有杀气。

谢玄衣已经听懂了谢晏兮的意思，他瞳微缩，掌心倏而握剑柄：“她有危险？”

剑气已至前。

连番使用鬼咒之术，三清之气被耗空三次，若非谢晏兮渡来的气能抚平她的暗伤，恐怕她现在极难有力气站在这里。

但他的形依然极快，三清之气挥洒，像是去奔赴一场义无反顾的局。

而是剑气。

等自己与谢玄衣所说的话，有没有被附近的人听到，也等拉自己记忆幻境、借虚芥影魅引自己来此的人，会不会再次手，抑或现。

但回应他的，是一缕幽风。

也给了自己腾挪避开一击的机会。

谢晏兮已经在短暂的停顿后，与他错而过，留了一缕极淡的血腥味，显然是他上的伤并不如他显来的样那般轻松。

说不疲惫一定是假的。

因为被着的那个人已经忘忧忘怖也忘惧，白纸蝴蝶自然失去所有效用，再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晚的这两息，足够他们在凝辛夷识海中的密网前行成一锋利的线，再重新没蝶海之中。

凝辛夷悚然抬，却见竟是一人尸。

但她必须站着。

那张网被落的蝴蝶逐一亮，四野无人，便是一片幽白，像是星夜之中缓缓亮起的远星。

因为她要等。

待得幻化的白蝶消散，便只空余一片死寂。

分神留意的事太多，所以那缕人烟气息被她知到的时候，到底晚了两息。

凝辛夷将忘忧伞向半空一掷，整个人急急折腰，向后翻而去，袖翻卷，无数白纸蝴蝶自她的黑袖中涌，将她的面目都模糊一瞬。

那男尸落后，颅一侧，正好面向了她的方向。

且不论落蝶再去搜寻一番要费多少时间，她甚至来不及收起忘忧伞。

“阁何人？因何杀我？”她一手扣着崖边，另一只手悄然在广袖里掐了个诀，目光锐利看向前方，只等对方声，她便能瞬息循声而去。

骤而一声沉闷重响，有什么东西在凝辛夷的视线中沉沉落地。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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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辛夷心中警铃大作。

她的兜帽被席卷而来的剑风震碎，她却甚至没有看清来人在哪里，剑影自何而来。

风声之外，白蝶振翅。

所以这一缕清风再柔，再轻，也不是真正的风。

网面越扩越大，那一缕将蝶翼染上彩的人烟也终于落凝辛夷的知中。

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平凡到走在人群里都很难被辨认抑或记住，他的衣着打扮也极为平常，是在乡野抑或城镇之中都很常见的麻布料。

但没有人回应。

一缕清风拂来。

山巅本也有风，但风与风，从来都是不同的。

局的人不是他，但他甘心局。

洗心耳开忘忧伞时，凡捉妖师都会退避三舍，而若是想要不退反，却又不会三清观的虚鹤匿形步的话，便会着一个人前。

白纸蝴蝶漫天翻飞，凝辛夷掌心的忘忧伞越转越快，不断有蝴蝶从伞面起飞，每一只蝴蝶的知和视角都在凝辛夷的脑海中，逐渐编织成了一面覆盖了整个白沙堤的细密的网。

山巅狭窄，她一只手扣住山边嶙峋凸的石边，这才没有跌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