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在白沙堤相遇到现在，谢晏兮都没有任何表自己份的举动，她纵使觉得对方或许已经对她起疑，却也不能这暴自己的事。

她想问，既然他是谢家人，此是谢氏冢，难他不应该知一些更多的事吗。

思绪正转，却听谢晏兮：“元勘，汤还着吗？”

元勘使劲：“护了厚厚几层棉布，又以文火符相护，还！”

谢晏兮回，：“好。洒在冢前吧。”

元勘刚刚在满的帮助，从储袋里艰难抬一合抱大小的陶缸，正要落地，便听闻这么一句。

他还在愣神，满已经不知从哪里掏来了一柄勺，显然就要开洒了。

“不是，等等，真洒啊？”元勘愕然。

程祈年也在短暂的惊讶后反应了过来，挡在了谢氏冢面前：“此举不妥，还请这位友三思。”

很显然，在看到谢晏兮起卦后，程祈年已经看来，虽说他也言明了自己便是上禀平妖监来此的人，但他自己其实也是一名捉妖师。

谢晏兮抬眸：“何不妥？”

他这样语调淡淡时，看似温和，实则气势极，分明手都没碰到剑柄，周却好似多了一层金石错之意。

程祈年一凛。

他平妖监也有载了，见过的人与案都不少。自然一就能看，面前这少年的杀意之，实乃他生平仅见。

但他半没退，语气诚恳：“友，若是别也就罢了，此到底是一方墓冢。在墓冢前随意泼洒，实乃大不敬，有损福运……”

听到这里，谢晏兮倏而嗤笑一声，生生打断了程祈年的话：“谢氏都没了，还有什么福运。”

程祈年眉皱，依然寸步不让：“休得在谢氏先祖面前胡说！且不论即便如此，也不可辱没亡人。何况谢氏分明有后！你今日此举，若是让那位谢氏公知晓，又是一场不死不休的仇怨。”

谢晏兮神却没有半分被动，他脸上的嘲意甚至更了些，半张脸都隐在白沙镜山落的影之中。

“倒要谢程监使的好意。”他轻轻抬了抬，说着谢，语气里却殊无半分激之：“先祖的福运想来让我挥霍一二，应也无妨。”

程祈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似是想到了某可能，有些愕然地看向谢晏兮。

谢晏兮的目光已经越过他，落在了冢前：“烛不吃不喝且无息，唯有彭侯炖汤的腥气可以将其引至此，若是不洒，请问程监使还有什么别的法引烛？”

他面上带笑，音却带了讥诮：“更何况，我都不在意，就不劳程监使越俎代庖了。”

话音落，满和元勘手中的勺已经挥一片彭侯汤。

汤落泥土，溅一片濡污。

凝辛夷盯着那片污，心却莫名开始狂。

不过瞬息。

风骤起。

满山满冢，白烛火光轻颤如眨。

倏而，一极重的脚步沉沉落地，竟是让整座白沙镜山都震颤一瞬！

山连着整座白沙堤都在地动山摇，原本岿然不动的烛火飘摇扑朔，瓦片红砖从墙上簌簌而落，凝辛夷险些要稳不住形。

一柄未鞘的剑将她的手臂轻轻一托。

凝辛夷意识反手握住，站稳才觉得掌中手极寒，侧脸去看，竟是缠金纹的那柄黑剑鞘。

谢晏兮的剑。

她东倒西歪，他却站得极稳，甚至有闲心扶她一把，再颇为好整以暇对上她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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