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凝辛夷居临看她，竖起一手指，止住了她的所有话语。

元勘闻言，探了脖，却什么都没看到，他转了转珠，猜测：“会不会是那位凝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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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得了？”凝辛夷勾了勾角：“阿脾气虽然极好，却也绝非你所想象那般，否则如何将偌大一个凝氏后宅整治得如此井井有条。”

“慎伯。”谢晏兮接过元勘递的丝帕，仔细着指间染上的血：“你再将昨日她说过的话，过的事，给我重复一遍。”

谢晏兮的声音依然淡淡，不辨喜怒：“都说是祖宗了，不得先去上炷香？”

寥寥几句，便足以可见，这是一个多么不好相与的神都贵女。

紫葵恍然大悟，以为然。这些年她跟在凝辛夷边，别的不说，兴师问罪这事儿，着实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她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规劝：“三小，不然咱们还是忍一忍，毕竟您现在着的是大小的份……而且你看这人如此凶残，竟然要烹那妖尸……”

这不是多难的事。

凝辛夷摆摆手里的平面图：“当然是去主屋候着，摆足架，兴师问罪。不然你觉得呢？”

她波转，似笑非笑：“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她，那个人定然是我，还需要你来教我怎么？”

紫葵还捂着嘴，有懵：“走？走去哪里？”

听到凝辛夷说，要给大门上的玄武辅首多刷两层瑞金的时候，谢晏兮脚步微顿，倏而回看了一。

谢晏兮收回目光，一脚踏过方才凝辛夷停留过的角门门槛。

只是慎伯的复述里，多了一细节。

红铜大门带着岁月的斑驳和厚重，穿透逐渐稀薄的晨雾，在四十九丈外静静伫立。

元勘还在一旁啧啧慨：“照这样，府里有再多的宝贝，怕是也不够她摔的。公这哪里是娶什么门贵女，明明是迎回来了一尊祖宗，得好好儿供着才是。”

元勘听懂了他的意思，愣了愣：“公这是要……先去那边？”

那两只斑驳的辅首，却已经重新熠熠生辉。

凝辛夷脚步不停：“怎么，这气，你觉得凝家嫡大小就应该生生受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三小虽然还是那个三小，却好似……和以前有了些细微的区别。

紫葵哪敢再说话，从地上爬起来，小心跟在了凝辛夷后。

不是说受不了这一血腥味，要先去沐浴更衣补觉吗？

他脚步一转。

白青百迭裙边掠过紫葵的视线，凝辛夷的声音轻飘飘从前面传来：“别动不动就跪，倒显得我像是什么严苛刻薄之人。”

那一声“嘘”的意思，是警告，也是不耐烦。

“你方才说，她现住在栖雾院？”

他边说，边偷看了一谢晏兮。后者的神却没有什么变化，像是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

但前一日，这位凝家小用鎏金缎铺路，令侍从直接开中门的霸事迹，当夜就已经通过应声虫传到了他家公耳中，更不用说那些侍女垂眸捧的那一箱箱碎裂的名贵瓷。

昨日那位凝家大小气势太足，掷地有声，别说是他，此刻从扶风郡街随便拉一个人，恐怕都能将她那段话复述得七七八八。

慎伯称是。

紫葵咬牙：“当然不！”

紫葵猛地跪俯在地：“是紫葵僭越！求三……”

时间收回目光，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