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穿着一件半旧的黑斗篷，里是便于骑的胡服，亲自背着她的琵琶，猫着腰与溶月、云桐一起从正屋之的一钻了去。

这屋的主人大概原来喜豢养一些小动，除了廊的鸟雀，还有猫猫狗狗，常青木掩蔽的墙上有供猫儿的，挖得不小，连材颀的云桐也能够钻过去。

只知这样的熊熊大火，没有人能逃生天。温凌回来会怎么样，更是不敢想，只怕节度使府里要血漂杵了。

蚂蚁传一样传了几十桶泼上去，然而对于这样的大火而言，真正是杯车薪，都不能扑灭分毫，倒有几个人离烟雾太近，熏得了过去。

“有什么吗？”另一人问。

云桐到门边再次确认卫兵只有两个，才说：“我在羡时半耕半读，过地，过年也杀过年猪。”

凤栖说：“你在这儿还有别的家人么？”

大家嚷嚷着：“快！把侧边屋推倒，隔开大火！再烧，整座节度使府、整条街坊都要燃着了！”

另一个说：“就怕王妃有事，大王征伐郭承恩那老贼回来，大概要雷霆震怒了。”

那人小心翼翼探步往里去，好一会儿才笑：“自己吓自己了，是一只黑鸟，大概是乌鸦？”

凤栖总有悲悯之心，说：“那你赶走罢。今日一片，或许顾及不到你。你若不走，将来被抓到，少不得拷打，到时候问起我们俩在哪儿，你也没办法回复啊。”

门外那个不耐烦地说：“你小玩心怎么那么重啊！快来守门吧。”

却不知里面那个刀兵甫一离手，便被云桐从后勒住脖，掸柄的竹竿里的利刃既稳、又准、还狠地割断了他的咽。那人连一声音都发不来，就倒地毙命了。云桐的胳膊卡着他的脖，溅来的鲜血浸了他的衣袖，却没怎么脏污那士兵的衣。

卫兵笑起来：“嘿，这乌鸦还会说人话？是黑山神派来的灵鸟么？”

没有听见回音，他小心地握着刀，慢慢推开侧门，往里张望了张望。

全府人的注意力都在着火的正屋上，府邸每个门留守的冀王卫兵只有两个，侧门在偏僻的小路上。外面的人仰着眺望正屋，那里宛然大的火把，两个卫兵摇摇，用靺鞨语说：“这样大的火，不知得死几个人才能救来呢？”

凤栖说：“你不是书生吗？”

门房还有节度使府原来的门，此刻战战兢兢的，见云桐的目光瞥过来，“扑通”就跪了连连磕：“是北卢人！不是靺鞨人！”

正说着，里墙传来一声动静，好像是人在说话，又像是鸟叫，警觉的卫兵喝了一声：“谁？！”

那黑鸟在地上啄了啄，突然仰“嘎嘎”叫了两声，又说了一句：“走啦”“走啦”。

那门磕着说：“老孤一人。”

遇到无法浇灭的大火，通常只能拆屋来阻止火势蔓延。此刻谁都不敢休息，推墙、扒屋、泼……个个忙得一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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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瞥他一，竟不知是不是该看不起他。他却对她鄙夷的目光很无所谓似的，到门房的盆里洗了手上的血污，然后环顾四。

“可不，里面的人估计要倒大霉了！”

外等了一会儿，再次说：“你嘛呢？撒去了？”

溶月吓得叫不声来。

刚从门里探来，被反手一刀割了。

至于屋里的王妃，此刻顾不得想，也不敢想。

有些好奇，放手中的刀，蹑手蹑脚想去捉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