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些父辈般的厉声：“别想跟我使儿！想想外面那些人的命！过来，我报，你写。”

凤栖挨挨蹭蹭过去，先警告：“正经事儿我不会打虎儿，但你要再手脚的”

“你就怎么样？”他微笑着问她。

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傲慢地哼了一声：“我就瞧不起你这个骗！”

温凌失笑，说：“行，我不碰你，你写吧。”

他慢慢思索着，慢慢把自己的意思说来。

先责备郭承恩是个忘恩负义、首鼠两端的小人，这小人招摇撞骗，在幽州和应州

他沉了一，有些说不去，眉皱了起来。

凤栖替他说：“别了！堂堂冀王，给个老骗骗得团团转。在幽州丢了岁币，在应州丢了官廪还是不要写这两条了罢，太丢人了。”

温凌恼火地作势要敲她的，她咬着笔杆一闪躲开了。

温凌看她笑得扬扬得意的模样，说：“你别真以为我打不着你，看你，受不起我的拳罢了。”

她依然咬着笔杆笑着，眸斜瞥，又凶又媚，嘴角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仿佛若要张开嘴笑时一定会两个尖尖的小犬牙一般，让他心里又是一。

温凌咽了唾沫，撇开，凝神摄气，一会儿说：“就这么写：郭承恩不顾盟誓，以南梁武泰节度使的份投靠应州节度使，对抗我靺鞨之师这就是毁约。若不严惩此人，两国盟誓以何为凭？！”

凤栖笑容没了，嚅嗫了一会儿说：“哪有女儿给父亲写家信写这些的？”

“必须这么写。”温凌说，“说是家信，其实就是国书，只不过国书要史官记载来，家信则不必，给两国还留个缓冲的余地。”

话是不错，凤栖依样儿写了来，边写边想：这么评述郭承恩，也没有冤枉了他，她这里也确实需要提醒父亲和并州节度使曹铮注意这个人，不要再次给他的漂亮话哄骗了。

接来，就是温凌的目的所在了，他提要并州协作，捉拿郭承恩，照叛逃之罪由靺鞨审理置；亦要追讨郭承恩骗走的那分岁币和从应州劫走的那分粮草和细。

“如若不够，”温凌沉了一，“还请盟国协助二三。”

凤栖提着笔很难写去：“你讲要捉拿郭承恩，想必我父亲和并州节度使是会尽力的，但是这个人得跟泥鳅似的，谁敢打包票能捉到他？再者，现在大冬天的，郭承恩的人自己要吃饭，能余多少粮草？我们大梁家家也都打算着过年，哪里又有结余可以给你？你就不要人所难了吧。”

温凌说：“并州不肯支援，我只能在应州搜刮但估计应州也搜刮不到多少他，战士们肚饿了，就是人也吃得。”

凤栖瞪着睛看他，那支笔更是无法落，一滴墨终于蓄不住了，滴到信笺上，成了好大一团污渍。

温凌毫无畏缩地继续看着她的一双目，威胁似的冷冷笑意始终噙在嘴角：“不过，再饿去，还是得开源，不是云州，就是并州。”

“你还打算违背盟誓、攻打并州？并州是大梁的土地！”凤栖不相信地看着他，把笔用力往笔架上一搁，表示她不写了。

温凌说：“盟誓？盟誓里说两国夹击北卢，而不是我们靺鞨人在前拼死拼活地打仗，你们南梁除了了个娘们儿给我当妻，一场胜仗都没打来，现在连粮草都不乐意支援当我们是傻的么？好都归你们，该死的仗都我们打？”

他上前把笔回凤栖的手中，顺势摸了摸她细腻如玉琢般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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