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杞心里又骂了他一句“人穷架大”，然而听见他的新父亲官家凤霄严厉地咳嗽了一声，凤杞只能陪着笑，把杯中半盏残酒一饮而尽，旁边的侍忙给他重新添了酒，他举杯对那冀王：“这次诚心诚意了吧？”

冀王举盏把酒都喝了，拿杯底对凤杞亮了亮。

凤杞觉得胃里烧灼，咙里难受，勉力又倒了半盏肚，脑里已经开始“嗡嗡”的，他举了举杯，说了半句“不好意思……”

冀王冷冷说：“敬酒喝半盏，是瞧不起我么？”

“不是……”凤杞打着笑，“我实在……不胜酒力。”

冀王昂着斜乜着他，说：“那也该喝。”

姝祠

负责斟酒的侍悄悄扶着凤杞的后背，劝了一声“太……”

凤杞气得不行，锉着后槽牙却不敢反抗一句，在他新父亲再一次咳嗽后，仰着脖把剩的半盏酒给闷了。

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他捂着嘴，扯着那侍的衣袖，脸憋得通红。

侍急忙替他告了罪，赶地拖到偏殿供人更衣如厕的耳房，拿了一个空盆。凤杞呕吐的声音连殿外都能听见。

冀王在这样尴尬的声音里哈哈大笑，然后解释说：“我不晓得太真的不会喝，不过我知太是诚心诚意的了。”

官家陪着他笑起来：“宾来如归，本就该如此。”

在一旁陪宴的晋王起伏，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大宴例有八碗八碟，等上完炙羊和金玉脍，随着几声小羯鼓，教坊司的歌姬舞姬们翩然上前。

刚刚册立用的是礼乐，侍宴用的是雅乐，这会儿放松来，就是这样清新而的歌舞演奏了。

领舞的舞伎姿苗条，凌云髻上珍珠步摇随着她的旋舞而旋转成晶莹的光圈，上是白纻舞衫，轻薄飞扬，旋成一朵莲，里的衬衣又是浅淡的杨妃，与那微汗莹的粉红面庞相映成趣。周围伴舞的也一般是白纻衫，清雅如夏日莲池。

一曲舞毕，官家亲自说：“这《白纻舞》有九分功力了！领舞的柳莹莹是教坊司的牌女乐。”

又指了指四周弹奏的歌伎：“这里弹琵琶的、敲羯鼓的、弹箜篌的三位，也是教坊司的翘楚。”

大家的目光投过去，一排十数个歌伎都悄然垂，而个个容曼妙，仪态雅致，叫人见之生怜。

这些歌姬舞姬们又弹又唱又舞，宴会上的男人们又吃又喝，都利到极，渐渐也都放浪形骸起来。

又是那冀王先说话：“陛，我们靺鞨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不过只一样确实比不过中原这些小娘们咱们自愧不如。也不是得都不如，而是这风仪才艺远不如。我么……”

他笑了两声，倒也大大方方的。

“这次到贵来致贺没有带人伺候床帏。今日这里的小娘里可否赏我一个？”

大家不由笑起来，暗里带些鄙薄，又不自觉地有些兴奋。

官家笑：“有何不可？她们就是吃这碗饭的，能伺候贵人，也是她们的福分。冀王与谭王来挑看得上的就是。”

然而歌姬舞姬们低着，缩着，尽力往烛光影躲，唯恐自己被这些荒蛮之地的鲁人儿看上了。

北卢和靺鞨的两位大王兴致踏步向前，看看这个的脸，又看看那个的手，甚至还叫起要看看段。

很快就挑了两个，一个领舞的，一个弹琵琶的，论段，舞的更矫健苗条，论相貌，弹琵琶的更媚多姿。谭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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