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娘亲的不好，大多时候沉默寡言，冰山一般，几乎不笑，倒是常常写些伤怀秋的诗词，然后自弹自唱，然后泣不成声。

小时候，只觉得娘亲很，弹琵琶的时候刚柔并济，唱歌时穿云裂帛，舞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哪怕是远远地看，看不清面孔和段时，也会不自觉被她的风姿引。

扫净了，他叹气对凤栖说：“行了，大概膝会疼两天，妹妹忍一忍吧。”自己先往一跪。

周蓼大约是生气，半晌才说：“我是妇人之见没错。当年我这个妇人劝你别和官家争何娘，你愣是不听，到今天兄弟反目，你哥哥这样的忌讳你、打压你，咱们全家陪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惜你尚不如个妇人！”

凤栖自小没被父亲惩罚过，生平第一次罚跪，未免委屈，着一泡泪，歪歪扭扭地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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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泪珠，圈和鼻发红，在父亲里，自然是楚楚可怜。凤霈心说：“两个人到院里跪一炷香，好好反省反省！”袖一挥，把镇尺丢回桌上，“啪”的一声响。

凤霈声气的：“你就是自取其辱！你不知他和我们家不对付吗？”

凤霈冷笑：“妇人之见！”

她翻来覆去半天，终于悄悄起，赤足蹑手蹑脚地走到耳房的箱笼那里，捧母亲何氏留给她的琵琶。

凤杞摸着疼痛的肩膀，嫌弃地看了看地面，低声对一旁一个使的婆说：“把地扫一扫。”

主战主和，朝廷上是两派。云桐上书攻击主战的章谊，明显是主和的宋纲一派的。可惜的是他年纪轻轻，只怕是给宋纲利用，当了枪使。如今章谊借机责难起来，当然也无法轻易撼动枢密院的宋纲，只能折宋纲的羽翼，狠狠收拾云桐而已所谓刺，只怕他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确实只算是薄惩了，兄妹俩噎着到外罚跪去了。

直到外值夜的溶月开始发轻轻的鼾声了，凤栖还没睡着。

凤栖摇摇，翻裹上被。

凤栖耳聪而目明，对声音、气味和万的细节与变化都异常，并非有意想偷听，但晋王和王妃的话还是飘飘忽忽传了她的耳朵。

她是娘亲唯一的骨血，可对娘亲又又恨。

她心里有些同云桐，但再多同，此刻爹爹暴怒，她也知应该先顾及家人。云桐命运如此，只能怪上苍不仁。

溶月一句话都不敢劝说，小心翼翼把她伺候好了，最后才低声问：“娘，膝要用红油吧？”

脑里太，太多信息混杂着，偏生心糟糕，也不想去捋顺这些信息，倒老是想起来娘亲，不由自伤。

凤栖跪完香被送回自己的闺房时，脸颊上的泪已经被了。

“唉，宋纲的夫人真是傲慢极了。”这是周蓼的声音，“宋纲素来怠慢大王，也不支持杞哥儿，我隐隐提了提替她儿和亭娘结亲的事，她居然讽刺了一顿庶生的份不及她儿，我也有好气又好笑：她不过是平民，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我们家的郡主？”

：“只怪我素来太惯着你了！这事你能参与？无知无畏！”

周蓼辩解：“我怎么不知！就是想为你示示好、转圜转圜。若她能回去枕风一，宋纲看我们家谦和有礼，不再与你及杞哥儿为难，岂不是化戈为玉帛了？”

把凤霈刚刚的话连起来想，凤栖已经有些明白了如今的局面。

垫着秋天的夹绵裙，其实还可以忍耐，心里有些不甘和委屈，不过转而就被正屋里传来的夫妻俩的对话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