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次坏坏笑：“那么，那个落魄书生要不要我也来打听打听？”

“你以为是谁？”凤杞笑，“你打算怎么谢我？”

团茶品质很不错，研细时就散发清香。而泉也开始“咕嘟咕嘟”开了。

手中笔未停，动作却有些浮躁起来。

凤栖冷笑：“她要嫌哪里不好，你们一概推说是我让这样放的。我懒得这些破事！”

“怎么？”凤栖瞥了瞥他，“云桐上角？”

她倒覆了刚刚写的笺，用小墨碟压着，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就冷着一张清脸到门去迎接。

京的时候，兹事大，连我都在城门扣留了一阵，爹爹亲自面才把我接走。虽说事已经过去了，但那个斥候审问得怎么样了，我也有些想知呢。”

“不是……”凤杞说，“刚刚我唱的那首《木兰慢》就是云桐填的词，就是那个以白上书、剑指东府平章事章谊的区区太学生，在勾栏瓦肆那群歌姬那里，都尊称他‘公’或称表字‘嘉树’。他……他不是被赶去了嘛？怎么又回汴京了？！”

凤栖料想是嫡母过来了，虽然气不打一来，却也不能不着礼仪去迎接。

溶月也终于陪着笑说：“娘，王妃说了，今日要拾掇好，她午后要来看看估计是怕们偷懒，怠慢了娘。您要不多吩咐几句，哪里整理得不好，们轻的挨顿骂，重的只怕就要挨板了。”

第二天，丫鬟们在外面火朝天地收拾行李、铺陈房间，凤栖却一声不吱独自待在闺房里，溶月几回来，一会儿问“娘饿不饿？”一会儿问：“娘喝不喝茶？”一会儿又请示：“这个瓷瓶要放在哪里好看？”……

凤杞说：“这倒不算很难办。我名分上着府尹的事务当然实则并不事，但和权知府尹沈素节关系一直不错，打听个消息应该不难。”（3）

凤栖终于受不了她了，笑着说：“我饿了渴了，自然要叫你；东西放在哪儿，你看着办就是了，或者脆等我亲自来收拾得了。能不能让我静静地写一会儿字？”

凤栖说：“他说，他叫云桐。”

喝茶是雅事，凤栖自然答应了。

“啊？”这到凤杞发愣了，“云桐？！”

看到溶月嬉笑脸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奇怪，而直到看见凤杞的笑面孔，凤栖才放松了心，笑：“原来是哥哥。”

凤栖正中怀，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就顺便打听一呗。”

她对溶月：“拿我这里最好的团茶来，全家伙什儿也拿来。”

凤杞也大大咧咧坐来，看着凤栖娴熟地洗涤茶，在红泥小炉上放上银铫，俟泉微沸，又开始研茶饼。

想必是她昨天托凤杞打听的事儿有确切消息了，于是她笑：“哥哥想要什么？”

凤杞大概自己也好奇起来，拍拍脯说：“就为这首《木兰慢》，我也得打听打听云桐呀，能写这样一笔好词的人，自然是有丘壑的，我也佩服得呢。”

凤杞：“最好有个名字，不然，普普通通一个落魄书生，只怕人家已经忘了是谁了。”

凤杞仰天想了想：“先一盏好茶吧。”

没多会儿，溶月又飞奔到门，说：“娘，您得停停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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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很忙，一边舀来，一边撤炉里的炭，一边把研细的茶末放茶盏但手挥五弦，目送归鸿，丝毫不错，嘴里还在对溶月说：“溶月，你懂的，我喜自己调茶，心无旁骛。你去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