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远山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笑意：“别夸他，一夸就尾翘上天，成天在外面来。”

过会儿他们又开始听戏。

两人是政治联姻，谈远山外温刚，叶清辞格势不肯让步，这段传为佳话的婚姻最终惨淡收场。

谈远山很客气，请他们都坐，让人再添茶。

屋里原本安坐的几人都站起来，包括几个蛮有份的老爷。

据说雅擅丹青，是北京书法协会的泰山人。

彼时硝烟尽散，连怨愤都淡了。

可私底闹得再过，面上也是一绳，叶谈两家同舟共济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才有她哥哥后来的青云直上、谈远山的位显赫。

临时搭建的戏台上，妆艳抹的演员上了场，一开就知是行家。

谈稷接受了两盘问才抵达目的地, 一四合院前。

背景、祖上荫蔽这东西终归是虚的，虽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如今站在什么位置上的才是实打实的，何况其中不少人早远离权力中心很久了，各家一半都在走坡路，不过是人在分在罢了。

不是为人世还是能力，放东北都找不到第二个。

老爷没到, 只有他妈言笑晏晏地在招待客人。

因不喜劳师动众，谈远山很少回这地方, 往日就算门也是回大院。

谈稷了车，略整理了一仪容，目光扫过空的胡同。尽有一棵老槐树，往里纵看不见了, 和里面隐约都有巡逻警戒的, 瞥见他, 目光锐地来。

叶清辞目光扫过他, 鼻尖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很像是小女生用的那香氛，略挑了眉，但她没说什么。

谈远山一一听着，始终和颜悦，偶尔附和一句“您太过誉了”，可了解他的就知这些都不过耳，他也没当回事。

“什么叫？名声太响亮，我也是听我侄说的。”

在谈远山看来，小辈们之间的都是小打小闹。

“过分的谦虚就是炫耀了，谁不知阿稷最近多厉害。他的那几项大刀斧阔的改革，哪一项不是成效颇丰？”

这屋往常只有他住，平日不接待外人。

谈稷是熟脸，还是停被盘问了一番。领路的把他引到西院, 院周回廊环绕，往里摆着一块造型奇特的太湖石。

谈远山为人谨慎，喜节俭，私生活如一张白纸，叶清辞则完全相反。

“阿稷都这么大了？刚才远远看着我还没敢认，真是一表人才。”说话的是谈老爷的老战友陈丹秋。

侧跟着贴秘书汤向南。

随着时间推移，厅里的人逐渐散去，从朋满座到寂寥无声，好像只是一瞬间。

谈稷再也只是在年轻一辈里凤麟角，真往上跨一个度，还有的历练。

后来低调公布离婚时，两人其实已经离婚两年了。

过一会儿，一便装的谈远山从跨院过来。

端起茶杯浅抿一绿茶，他目光淡然。

叶清辞年轻时能唱也喜听，和谈远山闹离婚那会儿，曾豪掷千金包北京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剧团，让人日日给她唱。

他是几人里看着神最矍铄的，鹤发红颜，气神儿很足。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谈稷一直在往上跨越，已经逐渐跻更上的圈层，脱离了倚仗父辈荫蔽的二代圈，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建树。

谈稷略环视一圈, 也不见继母周韵容, 估计是暂避叶女士的锋芒。

“刘老，您编外人员还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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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往里，循着隐约的说笑声了回廊勾连中间的宴客厅。

至于大儿，那是本不需要他心的。

和几个叔伯、老爷谈过后，谈稷在叶清辞旁从容坐，喝茶，不再开。

后往日闹的街面上也不见人声。

这条胡同虽被列重文保护对象，往日并不隔绝游客, 经常有路过的行人在墙外拍照, 今日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

……

这倒非谈远山的好，而是叶清辞的。

夸赞接踵而来，不少是奉承场面话，但也不乏发自心。

他不动声地笑着过去打了几个招呼, 得一片客式的赞誉，也有几个老爷的老战友、他爸从前的同僚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谈稷面不改地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