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袖没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李昂的“病”竟然危险到了这个地步，惊得都打结了：“你，你书中既然记载了这桩事，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药袖立刻心领神会，两步并作三步，娴熟地从他攀爬跃到了他肩上。

李药袖两耳向后一背，选择地听不见，她盯着对面忽然驻足不前的大军，凑在他耳畔悄声问：“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战死的兵，可又看不见一个人。”

蜷伏在不远的小驹忽然张地站了起来，局促地朝着沈檀注视的方向凄声鸣。

今夜是朔月，夜昏聩，他们歇脚的地方是在一片沙漠腹地当中，勉可以称作是石林的怪石当中。

镇北军三字耳，李药袖绷的包脸一丝愕然，随即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雾中有号角声，又似鼓声，层层迭迭地织在一起，最终汇聚成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铠甲的挲声。

李药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们周围的沙地升起一片茫茫大雾，雾气中嶙峋怪石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呼之。

沈檀独自一人面朝这空无一人的千军万，手中剑已然鞘，他也不回地唤了一声：“小袖！”

李药袖透过雾气只见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怪影，那些影或或短，胖瘦不一，完全看不究竟是何妖。

沈檀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军阵，只见兵戈，不见人影，他轻轻摇：“我也不知，理说即便这些刀剑之中偶然能灵气化成妖的，也不该有如此众多的数目。”要是这天地间随便一个东西都能纳灵气开启灵智，这世间早已天大，生灵涂炭了。

她话音刚落，一声激昂尖锐的号角声响彻这片荒芜大地，随之而来的是雷鸣般震的鼓声，一声接着一声，连响三声。

李药袖也觉得应当如此，她看着对面僵持不动的庞大军队，更小声地凑在沈檀耳侧：“先不它们是什么东西，现在为什么又突然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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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药袖诧异：“等什么？”

可曾经的燕京谁也不敢因此轻视她半分，她与沈蠡的婚约即便在他贵妃娘再三阻扰之，依旧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找那只狐狸！”李药袖当机立断地从李昂背上来，“赶回！那狐狸既然对我们怀恨在心，肯定不会放过砍断它尾的你，说不定这一路偷偷跟在后面等着对我们再手。”

它们的背后林立着无数的刀斧枪戟与弓箭，刀刃上的冷光连成一片肃杀的汪洋大海，已将他们完全包围其中。

沙尘当中，停滞着整齐划一，一望无际的黑影，首当其冲映她帘的便是一列列骨皎白，昂首的骷髅。

她耳尖一颤，不可置信地猛回，方才还缥缈遥远的号角声已近在咫尺，肃杀冷厉的寒风扬起铺天盖地的沙尘。

李药袖伸的爪凝固在半空：等等，你还没带上李昂那小呢……

剎那间，骷髅战仰天嘶鸣，所有刀兵刷地一直指沈檀与李药袖。

“……”沈檀脸上前所未有的无奈与几分咬牙切齿，“我是让你带着李昂先走一步。”

这三个字与她羁绊已不能用来形容，虽然她的娘亲很早就病逝了，也因此她娘的母族一直耿耿于怀，又因为镇北王属地距离燕京相聚甚远，两家逐渐疏于走动。

她想也未想，飞上前，将小驹的缰绳一爪划断，不等她开，小驹已十分有灵地调足狂奔逃走。

“无解。”沈檀低声，“我只是在茶馆中略略听了一耳朵，路人只说最后城中百姓几乎死绝，狐女才停止了报复，剩的人才得以茍延残。”

膏肓了。

轻柔温的吐息拂过沈檀耳垂，一薄红悄悄浮现在耳，他行捺这一不合时宜的心絮，低声：“它们在等。”

“我们提前邙山了，”沈檀从最近的枪上辨识了它的标志，带着一丝异样莫名的绪，“它们是大燕曾经的镇北军们所用过的武。”

“来不及了。”沈檀倏地抬凝眸看向远方，神冷肃，手已搭在腰上。

从远及近，从轻到重，直至犹如雷鸣震得整个大地像沸腾的油锅突突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