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什么？”符嬷嬷拽着赵七手臂，生怕他坏事。

“我去通禀一声。”赵七心想，便是王妃要去，也该得了王爷允准才行。

“榆木脑袋！”符嬷嬷低声骂了句，“你去通禀什么？叫王爷当着你面说，叫王妃娘娘去？”

赵七，没觉有何不妥。

段简璧却已羞红了脸，转要走，“不必通传了，你把东西给王爷便是。”

符嬷嬷又去拦段简璧，一手拽着她手臂，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七：“憨货！你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汉，懂个什么，夫妻之间的事，岂是你能从中搅合传话的？你快让开，叫王妃娘娘去，难不成你还想搜王妃娘娘的，瞧她有没有藏什么东西要害王爷？”

赵七听到“夫妻”二字，想起军中那些有家室的男人说起夫妻之事来总是藏尾，想来确实不便多说，再看段简璧柔柔弱弱一个女郎，真有不轨之心，怕王爷一只手就能要她命，实在没甚好担心的，便让开门将人放了去。

机警如贺霆，自是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不发一言，等着看最后结果。

结果就是段简璧捧着香碱盒来了。

她已卸铅华，发髻虽梳得规规矩矩，但只绾了两支白玉簪，装扮十分清素，隔着浴桶前的折曲屏风正小心探望着。

这屏风设计得颇有巧思，从朝外看，清清楚楚，如若无，从外朝里看，却是一团昏黄烛光，连人影都看不见。

忐忑不安的段简璧全然不知自己这小心窥视的模样被屏风后的男人尽收底。

她此时的神，净得纤尘不染，像一个刚刚涉世的稚，对某件事跃跃试却又迟疑不决。

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心思沉的人。

但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段家姊妹里就有许多个。

段简璧迟疑了好大会儿，还是没有勇气像符嬷嬷待的那样，径直到浴桶跟前去，而是隔着屏风柔声问了句：“王爷，您可要用香碱？”

一想到这房里有个赤··的男人在沐浴，段简璧就忍不住张，声音便有些微颤抖，她说话本就清柔，加上这小心翼翼的颤音，竟乎意料得悦耳。

贺霆双臂搭在浴桶边沿，闻言，左手指竟无端端动了几，叩叮叮的声音。

他这才察觉异样，有意抓桶沿，将不安分的指镇压了去。

屏风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微小的动静，不知为何，竟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她微微咬着，乌密的睫颤动得像受惊的蝴蝶儿，扑棱着翅膀想要逃走，却慌地找不着去路。

她退得慌忙，不小心撞在了后的香几上，疼痛叫她镇定了几分。

都已来了，早晚有这一回，她不能退，明日要回门了呀。

段简璧站在屏风外又问了句，没有得到应答。

“王爷，我，我来了。”

屏风的人久呼不应，段简璧怕再这样耗去，自己会临阵脱逃，鼓起勇气绕过了屏风。

一便看见了当中的大浴桶。

已经有些凉了，没有弥漫的汽阻隔，一切都太过清楚直白，白日里见到的阔实的臂膀，没有了衣的遮蔽，大大方方摆在前，不知是灯烛映照的缘故还是他生就这幅颜，面之上的半截肩膀和健的臂竟泛着金的光泽。

段简璧当然想过来之后可能会碰到的况，甚至比这更不宜的画面都想象过，但真正见到了，还是抑制不住地张。

她垂，攥手中的香碱盒，借此掩盖自己的无措，咬咬才定神。

他们是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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