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不你呢？”

谢欺的脸在火光里摇曳，尖锐凉薄的眉骨被燃、淬炼，最后变成黄油般柔细腻的线条。李尽蓝知自己应该哭了，不然前的人不会化。

她就着烟雾睨他：“我就是养一条狗都养了，我怎么会不你？”

他那么多的叛逆，那么多的反常，谢欺总算知一分原因。她把轻泣的弟弟摁怀里，心想他一直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东西，难怪了，都说把事憋在心里会变成神经病，他还不信，这不得不信了吧。瞧瞧他，哭得多么委屈呀，哭得多么让人解气呀。

“行了，这件事就给我来理。”她说，“你不要国。既然知你爸妈事是意外，嘛还要往那窟里面钻？你就不怕你亲戚也把你给没命了，到来留你弟在国……”

谢欺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儿。

她意识到，他为什么不和平玺说。

李尽蓝缄默以对。

以温柔、以哀伤。

“你他妈疯了！”谢欺拽扯他的领，“李尽蓝你是真的疯了吧？啊？你他妈连命都不要了？你在这个家里待得很委屈吗？这么多年我什么没有满足你们？我哪里委屈过你们了？”

“不是，你没委屈我。只是李纭很早之前就跟我说了父母遇害的隐。”

“有多早？一六年你刚开始家教那会儿？所以你一开始还说读书没用，后来又读这么用功，就是为了这？”

李尽蓝从来不觉得读书很有用。

但这是他碰真相的唯一途径。

“……荒谬。”谢欺呢喃，发现自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李尽蓝，你不如告诉我你被人夺舍了、你被鬼附了……你不如告诉我你死了，这样我还好想一，不至于被气死！”

她松开他，梦游般走了两步。前一黑，脚没了力气，坐在路边上。

她的脸逐渐惨白，神失去焦距，那是低血糖的征兆，指尖的烟尚燃。

烟灰落在手背上。

她却恍若未察觉。

“……！”李尽蓝抬起她的手。

谢欺回过神来，轻轻地拍开他。

“我始终不明白，你对我究竟有多大的怨气？”又诘问他，“还是说，你对我没，对平玺也没有？”

他对她没有？

李尽蓝坐在她侧。风从远方来，拂过耳畔的碎发，明明无声，李尽蓝的心里叮咚作响，绝不能说，他对她的，并非她期望的那。

“我是肯定不会支持你去国的。”像当初对平玺说的那样，她对李尽蓝也是如此表态，“但脚在你自己上，如果你执意要去，我没办法。那是你们的人生，我懒得你们。”

语毕，一支烟也恰好燃尽。

双手兜里，她往回走。

有电话打来，厉将晓的，问谢欺到底什么安排。谢欺说不去旅游了，她没那个心，李尽蓝的漂亮，他把一切都毁了。厉将晓在电话那沉默了片刻，只低低说了一声，好。

李尽蓝始终跟在她后半步的距离，像以往任何一次散步时一样。但撕破真相后的违和，让谢欺很不舒服。

尽气氛趋于缓和，好比破镜重圆。

但两人都知，有一些事回不去了。

走到楼，谢欺去便利店买烟。

李尽蓝站在昏黄的路灯注视她。

清澈的玻璃倒映她，明亮的球倒映她，李尽蓝的心里倒映她。他举起摄像，把谢欺垂眸指柜台的模样记录。他看着屏幕里她的脸，指尖一划动，更多的照片现。

李尽蓝看着看着，逐渐了神。

直到谢欺在他面前打个响指。

“回家。”她也不回地走向楼。

李尽蓝刚要抬脚跟上她，又顿住。

楼里。

这是他的地狱。

“，其实我害怕楼。”

李尽蓝终于鼓足了勇气。

“第一次求你收养我和平玺的时候，在楼里，你没开门，我很害怕。”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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