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说：“我不会离开你。”

“你总不能跟着我报恩一辈吧，我只是顺手救你，我救过的人数不胜数，你不用介怀。”

十七沉默了一瞬，低沉却定地说：“一辈。”

小六笑说：“纵然你喜男人，我也相貌平平，没什么特别的。”

这次十七倒是回答得非常快，“你是女。”

小六皱眉，我又暴了？他谴责自己，开始疯狂回想自己的言行，这样不完的伪装不是他应该有的样。

小六想了很久，自己除了正人君一，忙一，和普通男人有什么区别？除了抓腓腓那次自己暴了，还有什么地方？

十七看不真切，他低声说：“我伤刚好转时，第一次用浴桶洗澡，你坐在旁边，我看到……你看着我的……有些不自在……”

小六扶额，原来是这里，笑着说：“你怎知我不是个断袖，而且世上每个人看见别人的都会有些不自在，我看女的，也不自在，而且我看过的人的千千万万，为了病人不尴尬，我总是要回避的。”

十七没说话，但他似乎很信。

十七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天之骄。有女苦练十年舞，只为让我看她一。有名士不远万里去青丘，一住七年，只为能和我一盘棋。有人不惜万金求我一幅画，也有人叫我一字之师。我曾觉得那就是我。那人拘禁我之后，折磨了我两年，日日辱骂我，说我什么都不是。我不屑于去反驳，一直沉默地忍受他的折磨。他气急之，说他可以证明给我看。他带我去了我曾去过的地方，每个白日，他把衣衫褴褛、不能行、不能言、浑恶臭的我放在闹市，人来人往，可真如他所说，没有一个人愿意看我。很多次，我看到熟识的人，用力爬过去，企图接近他们，他们或者扔钱给我后立即憎恶地躲开，或者叫人打走我。他大笑着问：‘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整整一年，他带我走了很多地方，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我，我真正明白，剥除了那些华丽的外衣，我的确什么都不是。他知我已经被彻底摧毁，把我扔了河里，他没有杀我，因为他知我已经死了。我不知漂浮了多久，有意识时，我在木丛里。我知自己会就这样烂死，我只是想在死前晒一次太，我挣扎着往光爬。我昏沉沉地睡着了，知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也不想再醒来。但是，老天让你现了……”

十七说：“你不嫌弃这样的我，我知自己的有多么恐怖丑陋，你却如同对待一件珍宝，细心地呵护。”

小六静静地说：“我对每个病人都这样。”

十七继续说：“四年的折磨和羞辱，我自己都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甚至都不敢走屋。可那天我洗澡时，你看到我的，却还是避开视线。那一瞬我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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