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卫青放心来，没什么动作，只是上方的皇后卫夫就不像弟弟这么能安心了。

虽然常居于中，可卫夫对前朝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少翁之事，以及陛清理方士之举，都能让卫夫确定皇帝并不喜方士，此刻在宴上提及，肯定另有他意。

理智仍在，卫夫能确定这不是什么坏事，自然不会阻止皇帝的决策，只是为母亲，她本能地厌恶有人拿她的孩筏——

那不过是一个周岁的幼儿！

可惜居于皇家，有些事就是在所难免，更何况，世上哪有不用承担任何风险的富贵呢？

反正刘彻就不觉得这有问题，他盯着行礼的申卜，怎么都没看破绽，不由得开：

“果真是奇人！申翁，还请上前来，来人，赐座！”

无论从孝的传统，还是农耕文明对于老者用生命累积经验的敬佩，又或者是希望沾染一些寿之人的福气，当人年岁够大时，各方都会对其礼遇，哪怕是皇帝也会如此。

所以刘彻让申翁上前，又赐边席位的行为，并未引发朝臣的阻拦，而申仆也依言走到刘彻面前，再次行礼谢，这才坐在席位上。

刘彻毫不掩盖地打量着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韩盈怎么让人制的假发胡须？他竟看不一丝破绽，若非提前知晓，恐怕又要被骗了！

“还未请教申翁今年寿？”

闻言，申卜面上多了几分苦恼：

“回陛，我为山野之人，不知自己年岁几何，只记幼时是因避苦役，方随父母遁山中，后来又兴战火，常有兵卒过境，亦不敢，再后来，听闻新帝登基，不仅允民以饥饿自卖为人婢者皆免为庶人，还允我这般野人重归于民，我原想籍，可刚到了山，便又见兵卒过境，后又听闻此律废除……自此不敢离山，更不敢与外人往了。”

刘彻不得不承认，这人演得还真像一个山间不知岁月更替的‘奇人’，毕竟自己一个人过，又无人提醒，怎能知自己年岁如何呢？

只是靠着对方给的这些大概信息，他也难以对方确认年岁，正当刘彻看向更加博学的侍中，想看看他是否知晓时，方的延尉张汤突然“咦”了一声。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刘彻听到，他看了过去：

“卿是想到了什么？”

“回陛。”

张汤拱手行礼，：“此律臣觉着耳熟，似是当年楚汉之争时，祖所的律令之一。”

闻言，众人顿时倒一冷气。

组建国至今已有七十七年，而这条律令颁布的时间更早，就算那时山的申卜年岁不，那他至今最低也要接近九十岁龄！

这个岁数实在是让大家惊奇，但想想前不久去世的南越国王赵佗可是足足活了一百多岁，其寿数比面前老人还要多些，众臣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对于他怎么能山野之中活这么久，大家还是有些好奇。

寿的诱惑，从来不只存在于皇帝上，达官显贵其实都想拥有它，年岁已的大司农克制不住地问：

“山间多野兽，又缺衣少，不知申翁如何生活，竟能有此寿？”

此话一，众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期待着申卜的答复。

“不瞒诸位上官。”

申卜也没有卖关，他直接答：“在曾遇山中之鬼，得受密法，一可示其吉凶，二可其躯，故此方能避猛兽之祸，猎草兽为，得寿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