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必要。她的自尊心从来不建立在她无法左右的事上。

最后一次，她和这个女人的集，就是在她的死亡通知书上签字。她悲惨的一生在她的呜咽声中结束了。世界上多了一个解脱的灵魂，少了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人。

那一晚，李佩央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在哭她还是在哭自己。她只觉得心脏很痛，牙齿也痛，哪里都好疼。

接电话时，他没有看是谁，直到听见那轻微的啜泣声。

李佩央知他的想法，所以当她带着遥遥回来时，看见他，她真得很怕，怕他在孩面前说什么伤人的话。可他没有，他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女儿，反倒令她到惊奇。

只在那一刻，李佩央终于想起要“原谅”她了。但她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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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母亲找到她，跟她说：【李小，如果你的家背景再简单一些，哪怕只是普通职员，我们也不会这么反对。可你的父亲是杀/人犯，你的母亲患有神疾病。李小，为人父母，总要为一代考虑，你能理解我们的顾虑吗？】

送她急救室的路上，她尚且能理智思考，只是心脏狂，比平时慌百倍。

从她有记忆起，那个男人，血缘上和她是父女关系的人，她从来没叫过他父亲。

“我没有亲人了。”电话里，女孩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同窗外的闷雷一同响起，她哭着对他说，“我

那六年，他没跟她提起，是想保护她的自尊心。

凌晨，接到那通电话时，周庚礼在外省差。他那晚心神不宁，喝了两杯酒才眠。

而她的家背景，他大概早就了解了，也许不知全，但应该也让人查过。

那扇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失去力气，跪倒在地，“妈！”她的泪落来，一夜就没再停过。

“央央？”男人清醒地睁开睛，坐起来。

而她的母亲，那个女人，李佩央对她的更复杂。

怎么会这么突然。周庚礼动了动嘴，想安她一时都找不话。他放柔说：“别哭，央央，你别怕，我——”

早慧让她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名为“憎恨”的绪。她恨她的懦弱、自私、胆小，恨她为什么宁愿忍气吞声、窝地活着，也不愿意站直了带着她离开，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个男人。

就在病床即将门前一刻，那个疯了快十年的女人，她又又恨的人，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用古怪刺耳的声音嘶吼着喊了一句：“女儿！别害我女儿！”

“我妈妈去世了。”

李佩央愣在了原地。那声音像一把钝斧砍在她上，把她的心脏凿穿了一个大。

最痛心的时候，她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她们不像是母女，更像是敌人。她的母亲会在她挨掌时，躲在厨房默不作声；而她也会在听见屋有哭声时，藏窝旁边的草垛后面。

再后来，她就躺在了病床上，成了神志不清的模样可如果那天这个女人没有把她推去，那躺在那里的就是她。

当她昏迷时，李佩央第一次枕在她怀里，用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

其实她的怀抱也是的，只是她们从来没有拥抱过。她们一直在互相伤害，直到一方“死亡”，伤害结束，真正的母好像才刚刚开始。

生在那样的家，李佩央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孩，她甚至都没有结婚的打算。

【能。我能理解。】她很真诚地回答。

然而，死亡真实降临的那天，李佩央才意识到她把生命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