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谢折衣乜斜黑眸，“他表面上对太后言听计从，其实心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但囿于羽翼未丰，势力薄弱，无法与谢良姝正面抗衡，无奈之只有采取这方式来沉默抵抗，毕竟成不成婚非他所能掌控，圆不圆房却非他心甘愿不可，儿女闺房之事，便是太后，也难以置喙。”

歩辇上没有观众，雍盛懒得戏，恹恹地靠着扶手，原本就没有血的面庞没了生动的神加持，越发显得惨淡凄苦，一片重乌青，显是夜里难眠。

绛萼微愕：“还有别的？”

绛萼笑：“婢就是瞧着您心不错。”

“不知，还请娘娘示。”

“打狗还要看主人。”谢折衣冷笑，“皇帝要是足够聪明，定谙给顿大再赏个甜枣的理，目前他还不敢公然与谢良姝翻脸，连带着也必须对本逢场作戏假以辞，若他连这也不到，听任凤仪上遭人奚落欺压，便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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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贴微，教人挑不错，皇后微笑着行礼谢恩。

“一来，是在向太后宣示不满。”

“那个叫圣上近日清心寡的太医，你可知他的底细？”

正如谢折衣所料，翌日清晨，天还没大亮，皇帝的“甜枣”就到了。

珠宝首饰，古玩字画，锦缎吃，怀禄对着御赐礼单洋洋洒洒念了一大串，锦盒宝匣陆续摆了一屋，最后结尾加上一句：“圣上忧心娘娘昨夜受惊，特命小的带了御医前来请脉，圣上还说了，请娘娘不必忧心龙，今日朝见礼，圣上定随娘娘一同前往。”

“再者，这是对您的威。”绛萼面担忧，“不两日，圣上大婚之夜未宿凤仪的消息就会传遍闱，届时人人皆知帝后不睦，中徒有国母之名，却形同虚设，往后在中恐怕寸步难行。”

谢折衣凤眸斜睨，没否认，也没承认：“如何看？”

梳洗完毕，候了一些时，圣驾果然亲临凤仪，携了皇后往慈宁行朝见礼。

绛萼莞尔，偷觑谢折衣：“娘娘似乎并不反圣上。”

室一时静默，片刻后谢折衣转回眸，继续原来的话题：“你只猜了皇帝的两层用意。”

“他姓李，乃左相范廷守的远亲连襟，圣上今晚与他搭台唱戏，估摸着是想借机联络新党，那边原本就蠢蠢动，此番既得圣意，想来不日就将手。”昏暗中，谢折衣披发散衣，黑沉的眸闪烁光，“吐血之计，一箭三雕，咱们这位圣上，可比外人想象中的要聪明多了。”

想起那张苍白清贵的脸，明明恼羞成怒还要竭力隐忍，谢折衣碾了碾指尖，玩味地卷起角：“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