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言尽于此，楚慕却一言未发。

&esp;&esp;周始侧，小姑娘正直直望着他，双眸清澈，眉微微皱起，似在发呆，又似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esp;&esp;凝着她微蹙的眉，他刚要张，小姑娘柔的嗓音陡然响起，眉笑：“阿始，你懂得真多，好厉害。”

&esp;&esp;她是发自心的称赞，如若不是周始警觉聪颖，江湖经验丰富，在车上恐怕她已任人宰割了。他可是又救了她一回。

&esp;&esp;两人视线相碰，周始轻眨一，倏然错开她直白的目光，猛地咳了几声。

&esp;&esp;“要喝吗？”她连忙递上壶，周始摆了摆手，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esp;&esp;他看着神淡然，不起波澜，心里的某个角落却莫名有了细微波动，如面上万年不化的冰，裂了一条隙。

&esp;&esp;“阿始，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楚慕放壶。她低垂着眸，心中一片了然，一个人能的事有限，不了那么多。

&esp;&esp;天彻底亮了，外面一片澄清，她掀开帘望了天，问：“我们这是去哪啊？”

&esp;&esp;“清远镇。”周始淡淡：“最近官府在各州里盘查的厉害，我们走路过去方便些，等过了清远镇，就能到常州了。”

&esp;&esp;楚慕闻言神微微一滞，手指不自然地缠上衣带，“官府在查什么？”

&esp;&esp;少年双手枕在脑后，他眯着，语调总是那么漫不经心：“朝廷这些人，能查什么，自然是什么都查。”

&esp;&esp;说着他目光瞥来，“你关心这些甚？”

&esp;&esp;“我就是问问。”楚慕放帘，坐着忽而静默来，低着不语了。

&esp;&esp;周始盯着她，拍拍旁的空位，语气稍稍松懈来，“眯会吧，还远着呢。”

&esp;&esp;他昨夜几乎没睡什么，底的困意清晰明显。楚慕没在船上这样睡过，觉得新奇也学着他躺，木板冷，他怕小姑娘躺在上面咯的慌，便用裘衣给她垫上。

&esp;&esp;楚慕躺在上面，却无半睡意，周始闭着眸也不知睡着没有。

&esp;&esp;她转过，看着旁的周始，对着他轻声说：“我睡不着了。”

&esp;&esp;“数星星。”他果然还没睡，躺着没动，眯着懒洋洋。

&esp;&esp;楚慕眨了眨，是漆黑的船，哪有什么星星，更何况如今已经天亮了。

&esp;&esp;她：“这里没有星星。”

&esp;&esp;周始顿了顿，睁。

&esp;&esp;还真的没有。

&esp;&esp;他又：“那你就数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