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献亭低纵观沙盘局势。

&esp;&esp;“东都且由平王驰援，我军大当守邓州而护淮南——救赵之法唯在围魏，据其衔路冲其方虚，要害从来只在一地——”

&esp;&esp;众人随其所指看去，却见君侯目之所向仍是——安。

&esp;&esp;“正是！”

&esp;&esp;宋明真已得要领，当即声附和。

&esp;&esp;“逆王之兵尽、安城防必然空虚，与其被钟曷东西南北牵着鼻走，不如直取西都而解洛之困！”

&esp;&esp;“的确，”方云诲也接了，对自家三哥所言一向信不疑，“声东击西、围城打援，复得安后坊间非议也能暂息，实是一举数得！”

&esp;&esp;“可我们兵力不够，”宋明真又皱了眉，“我十万大军已分几路，卫弼那老匹夫的兵不会听我等调遣，他领五万至洛、剩三万守邓申一线几大关隘，能调往西都的兵力至多不过两万……”

&esp;&esp;“那便他兵——”娄蔚狠声，“存亡关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他是卫氏宗亲，难还能不自家江山的存亡？”

&esp;&esp;“可都罗之兵尽在东线，若援军不足恐怕谢辞也撑不到我们拿安，”方云诲也焦躁起来，知幽州形势之艰，“何况这次征调用的军饷本来也是他的份例，若再压援军范平卢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esp;&esp;捉襟见肘左支右绌，如今这贫弱至极的朝廷实在令他们这些带兵之将无从施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果真是天上的武曲星君到凡间面对这等窘境也一样无能为力。

&esp;&esp;“可叹大哥须在颍川回护太后，姜总司又还须率千机府平定民，”娄蔚急得重重挥了一拳，却也打不掉心底油然而生的茫然无力，“实在……”

&esp;&esp;众人都沉默去了，十面埋伏八方风雨，明明所有人都已竭尽全力，却依旧只能看着残破的窟窿越变越多。

&esp;&esp;“洛不可有失，东线尚需屏障，”方献亭沉声定音，心中早已有所决断，“两万人奇袭安，七日之速战速决，此前北伐岐州之祸有一次就够了。”

&esp;&esp;……七日。

&esp;&esp;此次征万分仓促，如今所剩粮草只够大军支撑七日，奇袭之策兵贵神速，若是不成……这两万军便要死在重围之中。

&esp;&esp;“我与三哥同去——”

&esp;&esp;“我也愿去！”

&esp;&esp;“三哥，带上我——”

&esp;&esp;宋明真和娄蔚一向对方献亭言听计从、生死关也都愿随他放手一搏，可后者却只拍拍他们的肩，无人察觉他那时神间的意，只听他平淡：“淮南尚需有人护佑，你二人便在邓州替我牵制钟曷兵力，西去安之事还是与孜行罢。”

&esp;&esp;……他永远是这样的。

&esp;&esp;他知宋明真还有妻和刚生不久的女儿在家中等他回去、也知娄蔚初上沙场心中尚有许多忐忑惊疑，于是最重的责任都要给方氏自家人扛，言语提及时又总是清清淡淡、仿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似的。

&esp;&esp;“三哥……”

&esp;&esp;两人都有些难受、还再争取几句，一旁的方云诲却嬉笑脸搭上他们的肩，调侃：“我就说三哥不会看上你们——南北衙的差事多好当？不过在皇城里抓抓小贼！还得是我随大哥见的世面多，难怪在三哥这儿得脸！”

&esp;&esp;自少年时便彼此熟识的友人哪里会不懂得对方的真意？方四公看似脱、实则却最纯良坦不过，他是怕好友要同自己争这要命的活计、又不愿见他们因留守邓州未至安而心怀愧疚，科打诨不过伪装，实则他的温柔比起三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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